就在謝君樓和燕明殊離開六王府的時候,婚房忽然爆發出一道明亮的強光來,緊接着,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最先轟炸開來的是婚房,然後,這一座奢華無比的王府,就幾個呼吸之間,轟然倒塌,成了一片廢墟。

    塵土漫天飛揚,前來喫喜酒的賓客都被炸成了殘渣碎片,屍體都被震飛了出去,天地間都是一片灰濛濛的。

    空氣裏散發着物體燒焦的難聞氣味,一夜之間,巍峨雄偉的六王府,已然成了廢墟,這其中,不知道埋了多少達官貴人的骨頭。

    第二日,這件事便成了漠北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人人都道,是六王妃嫉妒成性,在王府裏埋了炸藥,想要害死和安公主,卻不曾想,也將自己的丈夫給炸死了。

    六王子元朗死於昨夜的爆炸之中,謝君樓事先將六王妃帶走了,還留下了阿布思族的記號,等侍衛去搜尋的時候,六王妃自然而然就成了兇手。

    若是尋常人家死了,自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可是昨天晚上,不知道死了多少達官貴人,甚至是死了幾位皇子。

    而和安公主,也死在了爆炸裏,若羌就成了受害者,畢竟和安公主是前來和親的,卻死在了成婚之夜。

    一番查探,就查到了阿布思族的頭上,再加上六王妃先前砍傷和安公主,這讓漠北王無比篤定,就是六王妃炸了王府,震怒之下,準備聯合其他部落,討伐阿布思族,卻被四王子給勸住了。

    如今漠北和大昭開戰,若是漠北起內訌的話,只怕會讓大昭趁虛而入,漠北王只能先忍下這口氣,等秋後算賬。

    ……

    天機的人早就在城外接應謝君樓兩人,兩個人順利回到了寒江城,但天機和燕明淵沒有在寒江城久留,返回了天竺。

    得知謝君樓他們終於要回來了,謝瑤華最是高興,一看到謝君樓的身影,就撲了上去:“阿哥,我想死你了!”

    她像個女孩兒一樣,把臉埋在謝君樓懷裏撒嬌。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謝君樓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從懷裏拉開,上下打量了一番,彎了彎薄脣:“嗯,長胖了不少,看來你在這裏過得很好。”

    大昭人受不了邊關這樣變化多端的天氣,謝瑤華雖然上過戰場,但到底是女兒身,沒想到在這裏待了這麼久,人反倒是胖了。

    “我要是瘦了,阿孃可就饒不了你的。”謝瑤華衝着他扮了個鬼臉。

    謝君樓也不知道她是經歷了什麼,整個人瞧着都精神了很多,臉色紅潤,眼角眉梢都是飛揚動人的意氣。

    想了想,他大抵是明白了。

    謝瑤華斜了一眼謝君樓,轉而去給燕明殊來了個熊抱:“小可憐,漠北王宮一定很不好吧,看看,你都瘦了。”

    “啊!”

    沒想到,燕明殊捂着肚子叫了一聲,她微微低下頭去,表情看起來很是痛苦,一旁的戚雲沉和燕明陌,臉色都變了。

    謝瑤華被她這一聲嚇得手足無措,着急地問:“你怎麼了?是哪裏受傷了嗎?我是不是碰到了傷口?”

    “我肚子上有傷口。”燕明殊臉色發白,一直捂着腹部,那表情看着不像是假的。

    “啊?”

    謝瑤華頓時便自責了起來,拉着燕明殊的手,不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有受傷了,疼不疼啊?”

    “嬌嬌,你的傷還沒好嗎?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戚雲沉緊張不已地看着燕明殊,想要去扶她,但是手又不知道往哪裏放,怕她身上都有傷。

    燕明陌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擔憂的神色,也是真真的。

    “騙你們的!”

    燕明殊站直了腰,眉目上蔓延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抿脣笑:“我的傷早就好了,跟你們開了個玩笑。”

    幾個人的額角忍不住抽了抽,腦門上一羣烏鴉嘎嘎飛過,本該最緊張的謝君樓,都淡定成這樣樣子,不是裝的還是什麼?

    “小混蛋,這種事情還能看玩笑。”戚雲沉伸手彈了彈她的額心,又氣又無奈,自家唯一的妹妹,只能這樣寵着了。

    “你快嚇死我了!”

    謝瑤華被燕明殊氣得叉腰,要不是自家阿哥在這裏,她一定是要把燕明殊罵得狗血淋頭了,讓她騙她。

    可是,她家阿哥一貫是個重色輕妹的,要是她罵了他的心肝肉,他肯定要教訓她了,真是有些不公平呢。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嚇着你們了。”

    燕明殊笑得眼眸都眯成了月牙兒,拉着謝瑤華轉了一圈:“不過我很好奇,我哥到底給你做了什麼好喫的了,你竟長胖了一圈?”

    戚雲沉和燕明陌對視了一眼,輕輕地笑了一下,接到燕明殊看過來的眼神,兩個人齊齊搖頭:“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

    燕明殊被兩個人逗笑了,挑眉看向了謝君樓。

    謝君樓就站在一邊看着燕明殊鬧,脣邊掛着寵溺的笑容,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揚,那弧度和意氣,別提有多好看了。

    他看了一眼燕明殊,又看向一旁的謝瑤華,嗓音低沉地笑:“阿瑤,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這有什麼好說的呀,你們不是都心知肚明嗎!”

    謝瑤華瞪了謝君樓一眼,她這個哥哥真是的,明明自己是最清楚的那一個,卻故意在這裏問她,是存了心要她窘迫的。

    “阿瑤。”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幽長卻略帶了絲怯怯的嗓音,拯救了謝瑤華。

    衛遲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身姿挺拔,在寒江城待久了,皮膚都被曬黑了,但是面容深邃,五官立體,便讓他看起來格外陽剛。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衛遲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生活習慣,但是在叫謝瑤華的時候,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阿遲你來了。”

    謝瑤華招手讓衛遲過來,笑眯眯地同他介紹謝君樓和燕明殊:“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阿哥,這是我們家小七,哦,也是我未來的嫂子。”

    衛遲以謝瑤華教授的大昭禮儀,一一朝着兩個人行禮,而後看向謝瑤華的時候,深邃的輪廓都柔軟了些許。

    那雙淺碧色的瞳孔,乾淨,純粹,良善。

    謝君樓的眸光落在衛遲身上,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也算是一種緣分。”

    “你也這麼覺得?”

    燕明殊轉頭看着謝君樓,她以爲,這個人是在說衛遲和謝瑤華之間是緣分,但目光觸及到他眼神的時候,卻發現他不是這個意思。

    她忍不住蹙起了眉梢,剛準備問謝君樓,謝君樓卻朝着她淺笑,語氣薄淡:“有些事啊,慢慢就會知道的。”

    聽謝君樓這麼說,燕明殊也不問了,他這麼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等到了他們該知道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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