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乖嘛。”
燕明殊終於滿意的笑了,優雅地坐了下來,給了他承諾:“別害怕,你說了,我便放你走,本公主言出必行!”
“好,我說。”
黑衣人費力地吞嚥着唾沫,眼底都是恐懼的神色,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咬着牙開了口:“我是……”
他剛想要說出那個人是誰,眼睛倏然瞪大了來,看着燕明殊,頭往旁邊一歪,嘴裏流出了一灘黑血來。
竟然斷氣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戚雲沉匆匆進來,見滿屋子血腥,還是擔心不已地問:“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你怎麼來了?”
唐蘊之詫異戚雲沉突然出現,這感覺,就像是他無時無刻,都能滲透到她的生活中來。
戚雲沉解釋道:“今夜本來是阿陌當值的,但他今天狀態不好,我便帶替他值班,巡視到這裏的時候,發現有人鬼鬼祟祟,擔心你們會出事,便翻牆進來看看。”
“翻、翻牆?”
唐蘊之的重點完全放在這裏了,她更是詫異地看着戚雲沉,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有些莫名想笑。
素來矜貴清華的少年將軍戚雲沉,也學會了翻牆,他完全可以說用輕功進來的,估計是情急之下,都忘記運用輕功了吧。
“我覺得你的重點,完全是放錯了。”
燕明殊仔細地擦了擦手指,挑眉看向了戚雲沉:“不過,阿哥會翻牆,我倒是有些意外,舅媽可是說阿哥不會這些的。”
對,大名鼎鼎的戚雲沉,不會翻牆!
年少時的戚雲沉,修養良好,沉穩矜貴,和裴策那時是一個樣子的,而謝君樓嘛,張揚不羈,他什麼混帳事都幹過。
每當謝君樓帶着謝瑤華爬樹掏鳥窩的時候,戚雲沉就站在下面,酷酷地抱着胳膊,從不會跟他們一起混賬。
按照戚雲沉的話說就是,將軍懂得帶兵打仗就好,爲什麼要會爬樹?
所以,他不會爬樹的後果就是,燕明殊和唐蘊之兩個人,指着他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戚雲沉無奈又寵溺地看着兩個姑娘,在她們瞧不見的地方,耳根子有些發紅:“再笑,牙就要笑掉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牙口很好。”
燕明殊笑得臉頰上有兩抹紅暈,好不容易纔忍了下來,眼底盛滿了貼心的笑容,笑眯眯地說:“不過阿哥放心,我會教你翻牆的。”
戚雲沉:“……”
他不是不會翻牆,只是從未做過這等事,不過,既然燕明殊開心,那就隨她去吧。
等兩個人都笑夠了之後,戚雲沉纔在一旁坐了下來,指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問:“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不知道啊,要麼是秦似錦,要麼是扶搖。”
燕明殊漫不經心地開了口,以唐蘊之在京城裏的名聲,不可能有人想殺她呀,總不能是江湖上的人吧。
她整理了一下裙襬,淡淡地說:“秦似錦的腿斷了,她自然是對阿蘊姐姐恨之入骨,扶搖嘛,不顯山不漏水。”
這兩個人,誰都有可能。
就算是扶搖乾的,她同樣可以嫁禍給秦似錦,畢竟,秦似錦現在跟唐蘊之,是真正有深仇大恨了。
坐在那裏的戚雲沉,神色淡淡,眸光卻是越來越深邃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查看了一番之後,她纔開了口:“這是一種罕見的西域奇毒,是包在人的牙齒裏,一旦中毒之人用力咬牙,或者是吞嚥唾沫,毒素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從喉嚨進入身體裏,毒發身亡。”
“作爲一個殺手來說,生死關頭,必定會咬緊牙關的,從他的樣子來看,應當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燕明殊緩聲道:“這種毒素是從宮玲花中提取出來的,據我所知,這種花極爲珍貴,雖然來自西域,卻只有皇族才能培育。”
“所以,西域的皇族裏,都會有這種花,珍貴異常。”
她曾經就在漠北的皇宮裏,看到過這種宮玲花,珍貴勝過萬金,民間根本就不會出現,就算貴族想要種植,也是不被允許的。
而作爲西域皇族種植的花,他們是不會將這種花,進貢給大昭的,所以,燕明殊還沒有在大昭看到過這話呢。
所以,到底是誰派人來殺唐蘊之,結果已經一目瞭然了。
戚雲沉抿着脣未曾說話,良久之後,他才喚來一個侍衛,吩咐道:“讓衛蒼準備一下,送扶搖公主回漠北。”
那侍衛是戚雲沉身邊的得力助手,知道很多事情,他擡頭看了眼戚雲沉,爲難地開口:“恐怕,扶搖公主不肯走。”
戚雲沉冷冷地說:“告訴扶搖,若是她肯回漠北,我可保漠北無禍端,若是她執迷不悟,休怪我無情。”
身爲皇族公主,爲了自己的國家,她應當是有些理智的。
男人轉身看向唐蘊之,嗓音溫柔地說:“她曾經救過我一命,放她回去,保漠北平安,也算是還了這舊情。”
他這是告訴唐蘊之,將扶搖送回去後,便與他,再無干系。?
“我知道。”
唐蘊之並沒有不高興,這個人一向嚴謹沉斂,他重情義,否則,就憑扶搖對她幾次下毒手,他早就忍不住了。
可偏生扶搖對戚雲沉有救命之恩,這恩情尚未還,扶搖卻對他心愛的女人下手,他本該是要殺了扶搖的。
但他念着這份救命之恩,沒有對扶搖下狠手。
若是他真的不顧念這份情誼,反倒是冷血無情了,唐蘊之愛他,便最是看重他這一點。
隨後,戚雲沉叮囑兩個人還要小心,便帶着侍衛翻牆離開了。
燕明殊臉上的情緒,這才冷淡了很多,在唐蘊之面前,無所顧忌地說:“扶搖這個女人,早就該滅了!”
“他有自己的苦衷。”
唐蘊之伸手拉了燕明殊的手,示意她淡定一點,嗓音溫柔地和她說:“我都不生氣,你也不許生氣了。”
若不是念着這份情誼,戚雲沉自然不會放過扶搖,可這恰巧證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做不到冷血無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確是委屈他了。”
燕明殊心裏有些難過,本來戚雲沉的神隱軍,是能夠掃蕩漠北的,但他顧及天下蒼生,用兵便柔和了許多。
若換成謝君樓,他必定不會管這些,只想將欺辱燕明殊之人,全都清掃乾淨。
這兩個人都是深情之人,只是,他們愛人的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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