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樓擡眸看了一眼燕明殊,眉目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萬般柔和,語調輕緩地問:“七七,你有什麼發現?”

    燕明殊仔細看着那顆藥丸,又將其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這個味道,苦澀血腥,像是血和一種蟲子,混合起來的味道。”

    說罷,她從藥箱裏拿出了鑷子,將藥丸放在紙上,一一碾碎,在藥丸被碾碎了之後,那味道便更加激烈濃郁了。

    燕明殊觀察了半晌,嘆息道:“一般來說,極爲刺激的東西,是不能用來製成解藥的,防止對人體造成一定的衝突,但那些人喪心病狂,很難猜測這是不是解藥,還要等我研究後才知道。”

    謝君樓略微沉吟,轉頭吩咐青尺:“青尺,將這些東西,拿去一點給天機,讓他儘快斷出來這是什麼。”

    青尺得到命令,立刻用鑷子撥了一些碎藥丸,放在紙上包着,剛準備走,就被燕明殊叫住了:“青尺,你是怎麼到了黑巷那裏?”

    青尺連忙道:“是這樣的,我從城外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些人鬼鬼祟祟的,便躲在暗中,發現他們,似乎是在做什麼交易。”

    “我察覺到那些人武功高深,沒有靠得太近,只瞧見了一抹金黃色,在他們各自分開後,我選擇跟着拿了東西走的人,便追到了那個巷子裏。”

    因爲青尺沒有追得太緊,在他追到巷子裏的時候,謝君樓和燕明殊兩個人,已經率先跟了過去,遭到了襲擊。

    後來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了。

    謝君樓的語氣忽然加重了:“既然是在做交易,那就是兩個派系的人,我懷疑,其中有一方,是我們國家的人。”

    燕明殊抿緊了紅脣,她平生最痛恨叛徒,此次病毒事件,若當真是有人出賣了國家,那必定是要將其千刀萬剮的。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也許事情不是這樣的。”

    謝君樓目光清冷了起來,嗓音低沉:“爭權奪位之事,並非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儘管那些人臨死前,說自己是東尋的人,還是不能輕易相信。”

    當然了,若真是東尋所爲的話,他們必定不能饒恕這個國家。

    燕明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蹙眉道:“皇上將這件事,交給了太子查,太子及時出現在那裏,會不會也查到了什麼?”

    男人聲線幽長地說:“不管他有沒有查到,使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再加上病毒,看他怎麼跟陛下交代。”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謝君樓的眉目深沉了起來,捧着燕明殊的臉,輕輕地親了一下:“我再進宮一趟,你乖乖待在這裏。”

    燕明殊點點頭:“知道了。”

    ……

    謝君樓在宮門下鑰之前,進入了宮中,在御書房門口,卻被安公公攔了下來:“世子爺,太子正在裏面,您稍等,容奴才進去稟報一聲。”

    安公公朝着謝君樓行了禮,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謝君樓叫住:“無需稟報了,我在這裏等一會就行了。”

    見此,安公公也不好說什麼,命人搬來了一把椅子,恭敬地道:“世子爺,太子爺應當不會那麼快出來,您先坐着等,以免累着了。”

    聽到安公公這意味深長的話,謝君樓淡然地問:“公公,你可知太子這麼晚還面見陛下,是爲了什麼事情?”

    安公公想了一下道:“方纔奴才進去奉茶的時候,聽到太子說成爲疫情的事情,似乎是抓到了兇手,多的,奴才也沒有聽見了。”

    謝君樓不由得皺了眉,太子纔剛去查這件事,兇手不久前就被一劍殺了,屍體都被青尺燒了,怎麼太子這麼快就抓到兇手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金子,悄悄地遞給了安公公:“多謝公公,本世子還有其他事,就先出宮了。”

    說罷,謝君樓便快速出了宮,此刻宮門已經下鑰,他只能選擇用輕功出去。

    但謝君樓來不及回府了,立馬放了一顆信號彈,青尺看到了信號彈,立馬朝着謝君樓這邊趕了過來。

    兩個人直接去了那個巷子。

    站在外面看過去,巷子裏依然髒兮兮的,腐臭味沒有消散,但是那些鮮血,被不久前的一場雨,給沖刷得一乾二淨。

    青尺疑惑不已地問:“爺,這裏還有什麼問題嗎?”

    謝君樓的眉目沉在黑暗中,男人皺眉思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從宮裏出來,沒想到太子也在,說的還是病毒的始作俑者,我懷疑那些人,並沒有被燒死,而是被人救走了。”

    他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蕭夜辰將人一劍刺死的地方,當時血從胸口涌了出來,染紅了一大塊青石板。

    但是現在,地上半點血跡都沒有了,就算臨入宮前下了一場雨,也不可能將這麼明顯的血跡,沖刷得這麼幹淨。

    青尺蹲在地上聞了聞,語氣凝重地道:“爺,一點血腥味都沒有。”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就算是雨水沖刷了血跡,但腥臭的血腥味,是沒辦法快速消失的,可現在,這裏就像是沒有死過人一般。

    謝君樓的眉頭擰得更深了,莫名感覺胸口有些悶:“太子扔掉的那把劍,肯定是找不到了,上面必定有貓膩。”

    青尺冷靜的看着他:“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什麼線索,也沒有了。”

    謝君樓抿緊了脣,沒有再說話。

    隨後,兩個人都戴上了特質的手套,一起進入了巷子裏,順着牆壁一路摸了過去。

    “爺,這裏!”

    青尺忽然喊了一聲,謝君樓連忙過去。

    只見那一片青牆上凸了一塊,那塊石頭鬆鬆垮垮地鑲嵌在牆壁上,就像是被人挖出來,再填進去一般。

    青尺正準備用匕首,順着牆縫滑下去的時候,謝君樓忽然制止了他:“這裏是機關,也是暗道,人第,一眼看過去,便會以爲此處是被動過手腳,其實不然。”

    他們要從牆壁上找到其他機關,才能打開這個暗道,否則直接打開那塊磚的話,其他暗器就會一起迸發。

    青尺連忙收回了手,退到了謝君樓身後。

    謝君樓慢慢地波索着牆壁,在摸到另一邊青牆邊緣的時候,果然摸到了一塊陷下去的地方,伴隨着一道輕微的聲音,兩邊青牆就凹陷了下去。?

    唯獨中間那道牆,紋絲不動。

    “這下面應當是個暗道,屬下先去看看。”

    青尺將長劍伸了出去,抵到了暗道下面,是去探一下暗道的深度,他轉頭和謝君樓道:“是個挖了很久的密道!”

    說罷,青尺便先跳了下去,謝君樓緊隨其後。

    下面不過是幾米深的距離,青尺擦亮了一個火摺子,兩個人才能看得清密道里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逃跑密道,只有一個人通過的大小,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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