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肖太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一時大意,竟然忘記了這一茬,才讓燕明殊挑出了毛病。

    燕明殊斜着眼睛看肖太醫,眉目之中,已經有了淺淺淡淡的戾氣:“既然本公主的身體安然無恙,就說明袁大人很健康,更能說明,肖太醫在這裏胡說八道,信口雌黃,說,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肖太醫被說得臉都紅了,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胡扯:“殿下可真是錯怪微臣了,臣只有今天觸碰過袁大人的手,但是臣並沒有觸碰過那些貓,如果不是袁大人感染給臣的,還能是何人?”

    “肖太醫話也別說得這麼滿,你有沒有接觸過那些貓,你心裏最清楚。”

    燕明殊慢條理斯丟出來的一句話,讓肖太醫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她雅緻淺笑:“而且,只要懂得馴貓,這些貓也就不可怕了。”

    說着,她斜飛着眼眸看向肖太醫,嗓音變得邪魅了起來:“你說是吧,肖太醫?”

    肖太醫莫名覺得臉火辣辣的,急忙回答:“微臣不明白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貓兒身上帶着瘟疫,自然是可怕的。”

    燕明殊的語氣重了許多:“本公主已經說過,貓兒身上並沒有帶毒素,太醫院院判也說過,貓兒無毒。”

    姑娘的眉目上光影灼灼,指着袁欣懷裏的小白貓,語氣陰冷地和肖太醫說:“這隻貓是昨晚,本公主從事發現場抱回來的,它要是帶了病毒,那現在,本公主也應該要被隔離了吧?”

    把燕明殊隔離?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沒有文和帝的允許,誰敢輕易動燕明殊啊?

    肖太醫也被說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轉移話題,沉聲問:“聽殿下這意思,是不打算給人了?”

    “你只說對了一半。”

    燕明殊眯着眼睛笑得良善溫柔,眼底都是嫵媚的笑意,但是蔓延出來的笑花,卻是冰冷無比的:“人,本公主不會放,甚至還想要肖太醫留下來。”

    肖太醫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蹙眉看向燕明殊,語氣終於陰沉了下來:“殿下要臣留下來幹什麼?”?

    燕明殊語速緩慢地說:“這件事是司刑司處理,現在,本公主認爲肖太醫你有重大嫌疑,所以,要暫時把你給扣下來。”

    原本肖太醫是帶了皇帝的手諭,想要把袁欣給帶走的,現在,他反倒是成了嫌疑人了。

    肖太醫忽然仰頭笑了起來,十分可笑地說:“殿下真是愛開玩笑,這件事的確是司刑司處理,可是殿下,並不是司刑司的長官。”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

    燕明殊慢騰騰地丟出來一句話,擺了擺手,立刻就有宮人示意,從屋內拿出了一道明黃色的聖旨,攤開來。

    肖太醫看到聖旨裏的內容,臉色一下子就綠了,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皇上竟然……讓你掌管司刑司?”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而且,燕明殊同皇帝要司刑司頭子的位置,皇帝竟然二話不說,就這麼給她了?

    那是不是燕明殊說想當皇帝,陛下就會毫不猶豫的把皇位讓出去?

    “就算殿下是司刑司長官又怎麼樣?”

    肖太醫的臉色經過青白交加後,人已經冷靜了下來:“臣只是一名醫者,醫者父母心,只想要救人於危難中,殿下爲何要這麼污衊臣?”

    “況且,這宮中是禁止養貓的,除了柔貴妃娘娘之外,那臣是不是也能夠懷疑,貓兒傷人這件事,和柔貴妃脫不開干係?”

    肖太醫這是想要告訴所有人,是燕明殊和柔貴妃策劃這一場戲,畢竟,柔貴妃有特權,能在宮裏養貓。

    現在,燕明殊又阻止肖太醫帶走袁欣,是不是別有用心呢?

    燕明殊根本就不理會這些話,徐徐地說:“司刑司辦案素來講究證據,本公主要扣押你,自然是有證據的,你可以直接去陛下面前告御狀,但是現在,你走不掉了!”

    笑話,去皇帝面前告燕明殊的狀,只怕狀沒有告成,自己倒是領了一通責罰。

    “你敢!!”

    看到燕明殊的態度這麼強硬,肖太醫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臉色忽然就猙獰了起來:“微臣帶來的,可都是皇上的人,殿下受封公主,難道要違抗陛下的手諭不成?”

    燕明殊的眸光變得浮浮沉沉,毫不在乎地冷笑:“本公主就算違抗皇上的手諭,皇上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但是現在,本公主要扣押你,是勢在必得的事情!”

    她舉出了一塊龍紋玉佩,聲線清冷,擲地有聲:“陛下的龍訣玉佩在此,見此玉佩,如見陛下親臨,你的手諭又算什麼東西?!”

    燕明殊早就有先見之明,去找皇帝借了這枚龍訣玉佩來,憑此玉佩,可以在後宮暢通無阻,任何人都不得阻攔。

    肖太醫看到那塊玉佩,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皇上竟然把龍訣玉佩給你了!”

    要知道,這塊玉佩是文和帝滿週歲時,先帝特地命能工巧匠打造出來的,是文和帝幾十年間,從未離身的信物。

    如果不是文和帝親自給的,燕明殊怎麼可能會拿到?

    “本公主想要的東西,陛下就沒有捨不得不給過。”

    燕明殊將玉佩緩緩地收了回來,微微擡起手來,跪了一地的侍衛纔敢起身,她擺手冷淡的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些侍衛自然不敢留在這裏,本來肖太醫帶了文和帝的令牌來,他們就覺得納悶,也不想和燕明殊槓上。

    現在如釋重負般,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都快。

    肖太醫被留在了司刑司殿了,他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妙了,不得不硬着頭皮問:“殿下爲何要留下臣?”

    “爲什麼?”

    燕明殊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不由得輕笑出聲,盤腿在軟墊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肖太醫你心知肚明,就不要裝傻充愣了。”

    肖太醫被盯得頭皮發麻,感覺頭頂被千萬根銀針刺了一般,渾身都僵硬了下來,笑得比哭都要難看:“臣不知道殿下是什麼意思!”

    袁欣自然是明白過來,這是燕明殊給肖太醫設下的一個局,見燕明殊沒有說話的打算,她便看向肖太醫道:“既然肖太醫不明白,那我就來告訴你。”

    她慢慢地解開左手上的紗布,露出了潔白的手背來。

    那手背完好無損,根本就沒有被貓抓傷,更別說感染什麼瘟疫了。

    肖太醫看到袁欣的手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忍不住驚呼出聲:“你竟然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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