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殊正在梳妝檯前給小遂願梳頭,老太太那邊就來了讓,讓燕明殊趕緊過去一趟,催得還挺急的。

    來到老太太的院子門口,就聽到老太太在裏面發脾氣,燕明殊側過頭去問身邊的嬤嬤:“怎麼了?”

    嬤嬤往裏面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姑娘有所不知,方纔定北王府送了請柬來,老太太看過之後就很生氣。”

    “好。”

    燕明殊點了點頭,將披風上面的雪花拍落,這才進了屋子裏,便看到老太太坐在那裏烤火,手中捏着一張請柬。

    老太太啪地一聲將請柬丟在一邊,怒道:“不就是生辰嗎,今年出了這麼多事情,他還大操大辦。”

    “祖母,彆氣着身子了。”燕明殊連忙走了過去,輕輕地撫摸着老太太的後背,替她順氣。

    老太太緊皺着眉頭道:“嬌嬌,這次壽宴你就不用去了,對外說身子不適,讓你爹還有她們母女去。”

    燕明殊看了一眼請柬,笑道:“這上面寫着茲請國公府,要是我這個皇上親封的郡主不去,怕是要落人話柄了。”

    “可是定北王也請了秦家,華陽郡主也在長安,這分明是一場鴻門宴啊,祖母實在是擔心你。”老太太憂心忡忡地看着燕明殊。

    燕明殊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情緒,淡淡地說:“祖母放心吧,這是定北王府自己辦的宴會,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可都是定北王自己負責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置辦幾套新衣裳。”

    老太太是真的心疼燕明殊,見她時常穿得素淨,便想着要替她做幾件新衣裳,好讓她風光耀眼的去赴宴。

    眼看着離定北王壽宴的時間越來越近,燕明儀那邊自然是閒不下來的,自從國宴之後,她就再也沒露過面了。

    早就按捺不住了。

    燕明儀倒是能夠沉得住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直調養着自己的身體,臉色恢復了昔日的紅潤,氣色看着也越發好了。

    很快就到了壽宴之日。

    燕明儀端坐在銅鏡前,將陛下賞賜的那對耳環帶在了耳垂上,冷聲道:“錯過了這麼多次機會,可不能再錯過了。”

    她銷聲匿跡了這麼久,今天一定要大放異彩,不然,這長安城貴族都會遺忘她燕明儀。

    賢陽公主滿意的看着燕明儀,點了點頭:“如此便好,你已經沉寂太久了,這一次,一定要豔壓羣芳。”

    “母親,燕明殊也去,我們要不要……”

    燕明儀看向了賢陽公主,並沒有將話說完,但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賢陽公主拿起了一支精緻的步搖,慢慢地插入了燕明儀的髮髻裏,嫵媚的鳳眸裏掠過冷意:“放心吧,就算我們不出手,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的。”

    “母親是說……秦似錦?”

    燕明儀忽然想起秦家和定北王府的關係,脣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秦似錦恨不得將燕明殊五馬分屍,這次她姨父辦壽宴,她還不得想法子把燕明殊給生撕了。”

    “那燕明殊這次,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定北王府可不僅僅只有蕭清瑤一個女子,她上面還有幾位兄長,個個都是極爲護短、不講道理的人。

    要是知道秦似錦的腿,是燕明殊設計陷害的,定北王府肯定想辦法整死燕明殊的。

    而且,蕭清瑤和燕明殊還是情敵呢,若是蕭清瑤知道,這兩個人都弄出了個私生女,蕭清瑤知道,還不得氣炸了。

    賢陽公主語重心長地道:“定北王乃是陛下的皇叔,身份貴重,戍守邊疆多年,他的壽宴,長安城裏的所有達官貴人都會參加,你是靖國公府的嫡女,一定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你的,再者,那也是你的皇叔祖父,你無需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們狗咬狗,你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

    燕明儀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出發了,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又在臉頰上打了一點胭脂,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嬌媚動人。

    賢陽公主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連忙叮囑道:“對了,上次你爹爹跟你提起過,有意讓你和舞陽郡主家的嫡長公子裴司結親,這次裴司也會在,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燕明儀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來,有些不情願地道:“母親,我不想嫁給裴司。”

    “嗯?”

    賢陽公主愣了一下,不解地問:“裴司雖然不是皇親貴胄,但也是名門出身,母親是當朝郡主,父親是國公,和戚雲沉倒也是不相上下,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及笄了,陛下也並沒有要給你選夫婿的樣子,所以,裴司是上佳人選,這次裴司能夠回京,還是你爹爹去陛下那裏說的,你可不要挑挑揀揀了。”

    大抵是預感到了一些什麼,賢陽公主也想趕緊給燕明儀找個夫家,到時候,就算燕明殊想做什麼,也得顧念着燕明儀夫家的勢力。

    她的武功已經被燕明殊廢掉了,蠱蟲也派不上用處了,現在當務之急,她需要安排好燕明儀的未來。

    否則,若是她遭遇個不測,便沒有人能夠護着這個女兒了,燕明殊一定會弄死燕明儀的。

    可賢陽公主還是太天真了,不管燕明儀將來嫁給誰,燕明殊都是要弄死她的,殺女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

    燕明儀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些想法卻不能說,想起裴司來,她有些委屈地說:“裴司和蕭清瑤一起長大,他應該不會喜歡我的,女兒也不想委下身來,去討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賢陽公主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是一點小小障礙,你就想打退堂鼓了嗎?”

    “他不喜歡我,這是小事嗎?”

    燕明儀其實也不願意承認,有人不喜歡她的事實,但裴司跟蕭清瑤一起在邊關長大,他應當不會看上她的。

    賢陽公主笑了笑道:“自然是小事,你忘記了嗎,蕭清瑤喜歡謝君樓,她這次回來,八成是爲了這件事。而且,只要有手段,沒有搶不過來的男人。”

    蕭清瑤對謝君樓的心思,長安城人盡皆知,但謝君樓喜歡燕明殊,兩個人已經有了婚約,蕭清瑤到底是坐不住了。

    “母親雖然說裴司足夠優秀,但女兒覺得,裴司再怎麼樣,將來也只能成爲臣子。”

    燕明儀看了賢陽公主一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試探性地問賢陽公主:“母親覺得,三殿下如何?”

    她倒也不是喜歡蕭珩,只是覺得,蕭珩有足夠的野心,她若是和蕭珩合作,來日蕭珩登基,她便有了足夠的籌碼。

    “蕭珩?”

    賢陽公主微微蹙起了眉頭,壓低聲音道:“蕭珩生母出身低微,再者,他的存在也是皇家恥辱,這些事情,你們這些小輩還不知道,母親也不好多說,他能不能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勝出,現在還很難說。”

    “原來如此,那好吧。”

    燕明儀惋惜地低下了頭,雖然賢陽公主這麼說,但她心底的想法也並沒有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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