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謝瑤華說的到底是什麼事,蕭清瑤被徹底惹怒了。

    “謝瑤華,你不要以爲你是謝君樓的妹妹,就能夠在本郡主面前耍威風,殺你,本郡主有的是手段!”

    女子本來就英氣的眉目越發冰冷,常年駐守在甘涼城,經受邊城的風沙侵襲,她身上有勇猛硬朗的將骨,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我相信你的手段,但是……”

    謝瑤華往後退了一步,伸手去撥動垂在身前的頭髮,笑得妖冶邪氣:“但是,能不能殺得了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現在我還活着!”

    “不過我相信,你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對手。”謝瑤華邪笑着看向蕭清瑤,眉目上滿含妖魅。

    謝瑤華一直很討厭蕭清瑤。

    因爲這個女人心思深沉,不擇手段,背後還有定北王作爲靠山,又是文和帝的堂妹,謝瑤華雖然也是皇親貴胄,但輩分上還是差了一點。

    所以,兩個人縱然互相看不慣對方,但這麼多年來,也能夠相安無事,都因爲背後有着自己的靠山。

    蕭清瑤把玩着那黑色的馬鞭,脣邊掠過一抹譏誚之色:“我從來都不認爲你是個好對手,因爲,你謝瑤華還不夠資格!”

    說罷,便在謝瑤華冰冷的眼神之中,揚長而去。

    “到底是誰不夠資格,這還難說。”

    謝瑤華竟然也不生氣,脣邊似笑非笑的,擡頭看向了蕭清瑤離開的方向,也轉身離開了。

    她不需要去和蕭清瑤爭,因爲她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燕明殊抱着小遂願,轉身回前廳。

    含珠扶着她剛轉身繞過假山,走到了花園的拱門前,便看到從花拱那邊轉出來一個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呀!”

    含珠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立馬就閉上了嘴巴,緊張地看了看自家姑娘,又看了看站在她們面前的女子。

    分明是剛纔已經離開的華陽郡主蕭清瑤。

    蕭清瑤緩緩地看向燕明殊,挑了挑英氣的眉梢,言辭犀利:“怎麼,聽了這麼長時間,就要走了?”

    當她把目光落在燕明殊臉上的時候,忽然就愣了一下,那雙清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燕明殊的臉。

    而自己的臉色,卻是千變萬化,經過了一陣風起雲涌,纔算是恢復如常,低聲呢喃了一句:“竟然變了這麼多!”

    燕明殊知道蕭清瑤爲什麼會這麼驚訝,她以爲她燕明殊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成沒變,卻不曾想,卻是變了個徹底!

    小遂願把臉轉了過來,看到蕭清瑤,眼眸亮了亮,喜滋滋地開口:“漂亮姐姐,這是我阿孃,漂不漂亮呀?”

    蕭清瑤愣了一下,明知道小遂願是燕明殊的女兒,但是在看到兩個人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萬般複雜。

    但是小遂願這丫頭實在是惹人喜愛,蕭清瑤點了點頭:“很漂亮。”

    “郡主萬安。”

    燕明殊朝着蕭清瑤彎身行禮,這個人雖然是郡主,但卻是皇帝的堂妹,她燕明殊是公主,但也是晚輩。

    蕭清瑤輕輕地冷嗤了一聲,目光不屑的從燕明殊身上流轉過:“別,本郡主可受不起公主殿下的大禮。”

    她高高在上地俯視着燕明殊,倏然伸出手去,挑住了她的下巴,用了些力氣,讓燕明殊擡起頭來和她對視。

    在定定地看了燕明殊半晌後,蕭清瑤的臉色更加陰晴不定了:“果然是傾國傾城,姿態自信高貴,從容優雅,和本郡主想象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在蕭清瑤記憶裏的燕明殊,穿着打扮都是十分庸俗的一個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然變了個人似的。

    燕明殊謙遜地問:“那在郡主眼底的我,是什麼樣子?”

    蕭清瑤重重地甩開手來,目光倨傲的看了燕明殊一眼,戾氣濃重,完全變了一張臉:“你不配和本郡主說話!”

    看到燕明殊變得這麼精緻,再想想謝君樓對自己的狠心無情,蕭清瑤心裏難免不痛快!

    “郡主說得是,臣女告退。”

    燕明殊姿態淡然的躬身行禮,她剛轉過身去,差點就跌入一個人的懷抱裏,她擡起頭來,便看到謝君樓低頭看她。

    清輝從花拱上面的風燈上撒了下來,打在謝君樓的身上,男人脖頸上一脈光影流轉,身上氤氳了無數溫暖。

    和麪對蕭清瑤時的冷酷無情,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別。

    “怎麼傻了?”

    謝君樓笑吟吟地開了口,擡起手來,將吹入她脣上的幾縷青絲,微微撥開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臉頰。

    小遂願看到謝君樓來了,十分高興地喊了一聲,然後朝着他張開了小胳膊:“爹爹。”

    “乖孩子,到爹爹這裏來。”

    謝君樓笑容寵溺的看着小遂願,伸手把她從燕明殊懷裏抱了過來,溫柔地問她:“方纔爹爹聽說,有人欺負你是嗎?”

    小遂願抱着謝君樓的脖子,親暱的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奶聲奶氣地說:“阿孃已經幫我報仇啦,嘻嘻!”

    看到謝君樓突然折返回來了,蕭清瑤愣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復正常,看到他這麼喜歡小遂願,心裏很不是滋味。

    嫉妒心在心裏瘋狂發酵,蕭清瑤忍不住冷笑道:“未婚生女,燕明殊,你真是做得出來啊,臉都不要了!”

    “未婚生女?”

    燕明殊被這個詞給逗笑了,沒想到蕭清瑤的眼光也如世俗一般,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既然郡主這麼認爲,那臣女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是公道人心罷了。”

    蕭清瑤被她這樣不在乎的態度給氣到,臉色難看地問:“燕明殊,你什麼意思?敢情這件事在你眼裏,還算光榮是不是?”

    雖然他們大昭民風開放,但也沒有開放到這個程度,未婚生女,就算是在民間,也是要被拉去浸豬籠的。

    可看燕明殊這個樣子,反倒是覺得很光榮?

    謝君樓徐徐地擡了擡冷硬的下頜,毒舌地說:“還請表姨說話客氣點,我和七七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做過逾越的事情,實在是擔不起表姨你的責怪。”

    一句表姨,就把蕭清瑤給氣了個半死,什麼形象啊全都不要了:“這要不是你們的私生女,會跟你們長得這麼像?”

    謝君樓慢條理斯地說:“這就跟表姨你沒關係了,表姨有功夫操我們晚輩的心,還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蕭清瑤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謝君樓這一口一個表姨,分明是想跟自己撇清關係,他就這麼討厭自己嗎?

    謝君樓可不管蕭清瑤的臉色怎麼樣,眼裏就只有燕明殊:“雪天路滑,沒事就不要隨便出來走動了。”

    “定北王的壽辰,我怎麼敢不來?”燕明殊抿脣淺淡地笑了,眼角餘光掃了蕭清瑤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

    “壽辰不就壽辰嗎,跟你又沒關係。”

    謝君樓說得一本正經,根本就沒把定北王放在眼中,直接扶着燕明殊去前廳:“走,去前廳,這裏都是不相干的人,可別嚇壞了我們的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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