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十分白皙好看,那雙細長的眼眸看好極了,他似乎也是驚到了,長而捲翹的睫毛顫呀顫的,委屈地看着她。

    燕明殊生怕他會掙扎,瞪大了狐狸眸,繼續奶聲奶氣的威脅道:“外面有飛賊哦,很可怕的哦,你知道嗎?”

    小少年眨了眨眼眸,表示自己知道了,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眸看着燕明殊,看得她心裏不安極了,很是愧疚。

    燕明殊讓自己的小手鬆開了一些,盯着小少年道:“你不要喊,我就放開你,好不好?”

    少年乖巧的點了點頭,她便立刻鬆開了手。

    便見他那白皙的臉頰,都被她捂得有些發紅了,模樣可憐兮兮的。

    少年脣邊有兩枚淺淺的酒窩,看上去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他盯着燕明殊胸口和手上的位置,小聲問:“疼不疼?”

    經過少年這麼提醒,原本只想着不讓那個冷宮皇子被責罵的燕明殊,纔想起自己剛纔跑進來的時候,門板上的護手把胸前勾破了,摔倒的時候,手也蹭破了皮,鮮血流出來的時候,她也沒有感覺到。

    少年良善的提醒道:“你身上流了很多血。”

    她當然看到流血了!

    燕明殊將手心上的泥土給弄掉了,蹙着秀氣的眉頭,軟聲問:“你可不可以去給我找個太醫呀,我……”

    少年抿了抿髮紅的嘴脣,脣邊兩枚梨渦若隱若現,十分好看,他內疚的搖頭:“可是我出不去這裏呀……”

    “啊?”

    燕明殊撓了撓小腦袋,不知道少年爲什麼出不去這裏,但也沒有多問,心裏在想,難不成他也是被軟禁在此處的?

    頓時就十分同情這個小少年了,他纔多大呀,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吧,怎麼就被軟禁在這裏了呢?

    姑娘小小的腦袋裏,寫滿了大大的疑惑,少年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臉,彎了眼睛說:“我帶你去裏面坐坐吧,屋子裏有藥。”

    說着,他便要來扶燕明殊過去。

    燕明殊素來是不怕生的,便跟小少年走到了屋子裏,爬到了牀榻邊上坐着,小短腿在半空中晃呀晃的!

    而小少年就在屋子裏翻箱倒櫃,將翻出來的藥瓶都倒在了地上,那些瓶瓶罐罐五顏六色的,燕明殊從未見過。

    燕明殊伸手指着那些藥,歪着小腦袋好奇的問:“這些藥,你是從何處拿來的呀?”

    少年雖然是被軟禁在這裏,身邊也沒有什麼宮人伺候,但這屋子裏應有盡有,看起來,日子要比那個冷宮皇子過得好。

    可這些瓶瓶罐罐又是什麼東西咧?該不會是有毒吧?

    蹲在地上的小少年轉過身來,細長的鳳眸都眯成了月牙兒:“你別怕,是我阿孃給我的。”

    “哦。”她點了點頭,便見小少年又從櫃子裏翻出了一把匕首和剪刀,看起來,十分鋒利呀!

    燕明殊的小心肝顫了顫,還看到少年將手塞入了櫃子裏,在裏面掏呀掏的,終於掏出一把鉗子,那應該是用來修建花木的。

    小少年把玩着那把鉗子,打開又被合上,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燕明殊的心便也跟着抖了抖。

    姑娘害怕的往後面躲了躲,眼眸裏寫滿了害怕和警惕:“就只是止血嘛,你幹嘛這麼嚇人呀?”

    這架勢,分明是想把她給大卸八塊呀!

    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把自己嚇得冷汗直冒,這麼好看的柔弱少年,應該沒有那麼殘暴吧?

    少年提着大鉗子走了過來,在她跟前站定,咔嚓咔嚓的動着鉗子,笑眯眯地說:“用鉗子才方便嘛!”

    燕明殊被嚇得往後倒退了些許,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腦袋給咔嚓下來了,不可思議地問:“你確定你會包紮嗎?”

    “當然啦,我從不騙人的!”

    少年眨着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企圖讓燕明殊放鬆警惕,讓他給她包紮傷口,不然血流多了,就會死掉的!

    “……”

    燕明殊笑得比哭都難看,不敢把手伸出去,險些就要哭出聲來了。

    少年見燕明殊不肯相信他,受傷的低下頭去不吭聲,真真是能夠用我見猶憐來行容啊,看得燕明殊都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人家長得這麼好看,一看就不是什麼壞人,還這麼單純,她怎麼可以這麼打擊人家呢?

    燕明殊學着自家爹爹的樣子,硬生生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小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傷到了胸口,不太方便讓你包紮呀!”

    男女授受不親,這小少年應該明白吧。

    讓燕明殊沒想到的是,少年一下子就來勁了,擡起頭來,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她,抿脣嬌羞的笑了:“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少年像一團毛茸茸的小兔子一樣,慢慢地蹭到了她跟前,扯了扯她的袖子,人畜無害地說:“那我閉上眼睛,可不可以?”?

    燕明殊艱難的開了口:“那好吧……”

    少年頓時就激動了起來,蹦躂了過去,倒騰着各種利器,看得燕明殊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離開這裏。

    他在裏面挑選了很久,纔算是挑選到一個讓他滿意的利器,提着鉗子轉過身來看着她:“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呀?”

    “不怎麼樣……”燕明殊害怕極了,生怕這一鉗子下去,自己也被咔嚓了兩半。

    少年又拿了把裁剪衣服的大剪刀來,燕明殊更是欲哭無淚了,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個不行……”

    他這是有多麼想要她死呀?

    小少年見燕明殊這麼抗拒,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只能轉過身去重新挑選了,挑了半天的利器,都被燕明殊給否決了。

    直到最後,少年才摸起那把小剪刀。

    燕明殊終於是舒了一口氣,問他:“你怎麼早不拿這個?”

    “這個不夠快!”少年咧脣笑了一下。

    燕明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總而言之,她感覺自己被折騰得半死,反正在少年手中流的血,肯定要比自己受傷流的多,這簡直是謀殺呀!

    燕明殊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臉色蒼白,沒被這少年折騰死,自己都快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小少年卻是十分得意的,指着包紮好的傷口,問她:“我包紮的怎麼樣呀?”

    “好,很好,好極了!”燕明殊僵硬着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滿意。”

    小少年朝着燕明殊拋去一個嬌羞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坐下,雙手託着下巴看向她問:“今天是除夕夜,你爲什麼會來這裏呀?”

    “你怎麼不問我是誰?”燕明殊眨了眨眼睛,方纔那冷宮裏的小皇子,就是先問她是誰,然後才問她怎麼去了冷宮。

    少年抿了抿粉嫩額的脣畔,揚了揚秀氣的眉梢,笑道:“因爲我知道你是誰呀!”

    “啊?”

    燕明殊懵了,更加疑惑的撓了撓頭,她也就來過這麼一次,他是怎麼認識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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