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驚一乍的,嚇得燕明儀下意識地擡腿就跑,都顧不得肚子裏的孩子如何鬧騰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結果,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就清楚無誤地落入了衆人眼中了。

    裴曦諷刺了一聲:“怪不得她能好好走路,原來是穿了高低鞋,再怎麼穿,也改變不了自己瘸腿的事實!”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六姑娘這腳是意外才變成這樣的,讓大家見笑了!”

    二夫人假意去攙扶燕明儀:“六姑娘,你懷着身孕可要小心點,走得這麼快,可別摔着了,傷到孩子就不好了!”

    “滾開!”

    燕明儀十分厭惡二夫人的觸碰,見她跟蒼蠅一樣甩不掉,急得伸手推了二夫人一把,二夫人便順勢往後一倒。

    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二夫人倒在地上起不來,捏着帕子哭道:“你……老夫人,國公爺,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的二嬸,好心扶她,她卻對我動手!”

    方纔燕明儀瘋瘋癲癲,說話更是顛三倒四的,老祖宗氣得險些昏過去,如今見燕明儀又把二夫人給推倒了,氣得她臉色陰沉無比。

    燕明殊彎身將二夫人扶了起來,淡淡地說:“二嬸,還是算了吧,六姐她好歹也是珩王妃,孕中脾氣急躁,二嬸就別跟她計較了。”

    “她懷孕了就能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嗎?”

    二夫人將自己被擦傷的手心攤開來,委屈地哭訴:“當初我懷曄歌兒的時候,每日也是晨昏定醒,從未間斷過,她雖是王妃,卻也是國公府的六姑娘,這般對待長輩,她還有半點世家嫡女的樣子嗎?”

    文和帝不悅的皺了起眉頭,眉宇似乎都能夾死幾隻蚊子:“珩王妃既然有孕在身,就不要出來走動了,不想回王府,就在國公府好好養胎,別拿腹中孩子開玩笑。若再有今日之事發生,你這個郡主就不要當了!”

    “不……舅舅你不能這麼對我啊……”燕明儀難以置信地站在那裏。

    這個親舅舅在關鍵時刻,也只向着外人,蕭珩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自己也是他的親外甥女啊!

    怎麼可以這樣?

    老天爲什麼對她如此不公平啊?

    文和帝擺了擺手,對衆人道:“諸位都坐下吧,繼續飲酒助興。”

    既然皇帝說是虛驚一場,那就是虛驚一場,樂師和舞姬相繼上場,衆人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宴席逐漸進入尾聲,文和帝也要起駕回宮了,衆人紛紛跪在地上恭送皇帝。

    可就在這個時候!

    “啊——”

    當文和帝穿過花園快要到國公府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傳來幾道驚悚的尖叫聲,惹得衆人心中發怵。

    “保護皇上!”

    隨行侍衛立刻拔出了佩劍,護衛在皇帝和幾位皇妃的身邊,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圍。

    燕承業聽到這道女人叫聲,險些摔倒在地上,他不知道是哪裏又出了紕漏,連忙朝文和帝請罪:“再度驚擾了皇上,是微臣的過錯,興許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微臣這就讓下人去看看。”

    他皺着眉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整幺蛾子,又怕是燕明儀在裝神弄鬼。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就在侍衛即將收回佩劍的時候,又是一道慘叫聲傳來:“啊——”

    這淒厲的尖叫聲在這樣的夜晚,也真是瘮人啊!

    跟在皇帝身後的秦相,顫抖着手指,指向了一處假山:“皇上,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文和帝蹙眉看着身邊的侍衛:“你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的裝神弄鬼。”

    禁軍副都統跟着手下一起靠近了假山,衆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動,緊盯着那個地方,生怕錯過什麼好戲。

    “……”

    一道人影從假山上飄揚而過,衣衫上滿是紅色的痕跡,腳被遮在了衣衫裏,如同沒有腳一般,聳拉着肩膀飄了過去,如同鬼魅一般。

    衆人嚇得忍不住尖叫了幾聲,卻因爲皇帝在場,他們不敢叫得太大聲。

    “啊、啊……”

    閃電從天際飄過,那道人影又飄了過來,衆人只感覺後面飄來一陣陰風,再也憋不住了,扯着嗓子尖叫出聲。

    “往哪裏跑!”

    只見禁軍都統和燕衍之兩個人前後包抄,沒過一會兒,就揪出一個哆哆嗦嗦的人影來,披頭散髮的,別提有多麼可怕了。

    而燕衍之手中捏着一條黑蛇,看樣子,這個女人之所以發出尖叫聲,是被這條蛇嚇的。

    “還不快擡起頭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我國公府裝神弄鬼,驚擾皇上和諸位娘娘!”燕承業被今日這些事情鬧得頭疼不已,心裏正憋着一口氣呢,朝着燕衍之使了個眼神。

    燕衍之一把將這女人的頭髮抓住,迫使她擡起頭來面對衆人。

    管如雲看到長髮後面的那張臉,嚇得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啊,怎麼……”

    蕭鳶鳶從管如雲身後探出頭來,也是被這個人嚇得臉色發白,急忙看向文和帝:“父皇,是、是紫嫣……她不是死了嗎?”

    眼前這人確實是當日被太后賜死的紫嫣,可這個人不是已經被太后賜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國公府?

    蕭寒看了披頭散髮的紫嫣一眼,立刻朝着文和帝擡手:“皇上,這不是指證了三皇子的那名宮女嗎,明明已經被太后賜死了,怎麼會出現在此處?皇上,看來這件事必定有蹊蹺!”

    “說,你不是已經被太后賜死了嗎,爲何會在此處?”文和帝眸光冷沉地盯着紫嫣,眼底散發着怒氣。

    “奴婢……奴婢……”

    紫嫣哆哆嗦嗦地跪在那裏,囁嚅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眼神更是四處躲閃,充滿了心虛。

    定北王冷靜分析道:“皇上,三殿下被質疑污衊燕明殊,正是因爲這個宮女的反咬,而此人也被太后賜死,如今卻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說明,是有人暗中救下了這名宮女?那三殿下他,豈不是冤枉的?”

    文和帝看了定北王一眼,沒有說話,又看向了燕明殊和蕭景瑟。

    蕭寒倏然拔出了長劍,抵在紫嫣的脖子上,眼底露出森森冷意:“皇上在此,還不快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陷害珩王殿下的?”

    呵!

    憋了這麼多天,終於是憋出了這場重頭戲。

    燕明殊不動聲色地瞥了定北王等人一眼,審吧,繼續審下去,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奴婢……奴婢是……”

    紫嫣脖子上架着一把劍,嚇得渾身發抖,眼角餘光不由得看向燕明殊和蕭景瑟的方向,眼神閃爍了一下,便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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