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小姐,若當真是受人指使,他何須這般直白的說出來呢?”

    馮賢妃似笑非笑地說:“世子妃不過是疑心鎮國將軍,爲什麼要這般注意皇上的飲食起居,所以一番調查,才調查到了這件事。”

    燕明殊點頭,緩聲道:“十一殿下查到鎮國將軍和京城有來往,自己又要去查鹽稅,就將此事委託於我繼續調查,我派了貼身暗衛無情,前去嘉峪關調查,便調查到明珠之事。”

    “當時我還以爲鎮國將軍要蛟珠,只是覺得新奇,直到後來,他向太后進獻了夜明珠後,說是從蓬萊島所得,我心中便起了疑。”

    “蓬萊島那樣的仙島聖地,阿樓武功絕倫,擅乾坤易經之術,當初他都沒能上蓬萊島,鎮國將軍區區一個武將,什麼也不懂,也能上得了蓬萊島?”

    燕明殊莫名覺得很搞笑,真當他們沒去過蓬萊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說是蓬萊島來的東西。

    “簡直是一派胡言!”

    鎮國將軍惱羞成怒地說:“老夫從來不知道你陳家是什麼,更不知道你陳家有蛟珠,談何以權謀私?我江家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你休要在太后這裏污衊老夫!”

    陳四彬彬有禮地說:“將軍明鑑,陳家有蛟珠一事,是嘉峪關人盡皆知的事情,將軍卻說自己不知情,讓草民十分惶恐。”

    “不如將鎮國將軍進獻的那顆,拿來對比一下,就自見分曉了。”馮賢妃提議道。

    太后命嬤嬤將那顆明珠拿來,與陳四拿來的兩顆蛟珠放在一起,仔細端詳了一番,當真是一模一樣。

    江容秋一下子就慌了,連忙道:“太后娘娘,這是燕明殊在搞鬼,是她找來了這陳四,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否則,爲什麼這一切都發生得這麼巧合?”

    “臣女和燕明殊交惡已久,這是她蓄意謀害啊!她害臣女也就罷了,如今竟然想將我整個江家拉下水,居心之毒可想見啊。”

    說着,她就朝着太后磕了個響頭,一副憤怒無比的樣子。

    “到底是誰針對誰,難道江大小姐心裏沒點數嗎?”

    燕明殊的臉色冷凝了下來,脣角微微彎了一下:“從一開始,你們就刻意針對我,藉機搜查,想要從我身上搜出夜明珠,卻沒有搜出來。”

    “你們趁着我家夫君不在長安,欺負我無人可依靠,就賊喊捉賊,夥同江貴妃一起陷害我,你們良心不痛嗎?”

    “還有,根本就沒有什麼巧合的事情,是你們先陷害我,我爲了自保,只能反擊,才讓寇準和陳四入宮!”

    燕明殊眯起了那雙桃花眸,冷笑道:“是十一皇子先查到將軍府和京城有聯繫,他生怕此事對皇上有什麼不利,就留了個心眼,打算查個水落石出,再向皇上稟報,只是因爲鹽水之事,纔將此事委託給我。”

    “我派無情去嘉峪關調查,正逢鎮國將軍返回長安,還帶來了什麼夜明珠,這是無情飛鴿傳書的信件,太后娘娘可以御覽。”

    說着,燕明殊就接過含珠遞來的一些小信件,上面的字跡早已經幹了,看樣子,字跡也有一段時間了。

    “無情在信中說到,鎮國將軍從陳家要來了一顆蛟珠,正好鎮國將軍就進獻了夜明珠,我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便回信給無情,要她將陳四帶來長安,就安排在城內的春風客棧之中,太后可以派人前去查探究竟。”

    “我燕明殊一生光明正大,行得正、坐得直,從不畏懼絲毫流言蜚語,一切話語,都是有真憑實據,從不妄言。”

    “倒是你鎮國將軍,利用權勢才得來了這蛟珠,謊稱是什麼神物,矇騙皇上和太后,欺君之罪,罄竹難書!”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讓人無法辯駁。

    而實際上,燕明殊也並沒有信口開河,她所言都是真憑實據,倒是江家人,別有用心,企圖監視皇上。

    鎮國將軍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青白交加,他絕不能讓江家百年基業,就這麼毀於一旦,只能道:“好,假設世子妃所言都是真的,可皇上的龍體確實好了很多,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我並沒有欺騙皇上!”

    燕明殊挑眉看了鎮國將軍一眼,脣邊逐漸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輕聲道:“鎮國將軍和寇準有密切往來,掌握了皇上的衣食住行,掌握了皇上的病情,連我幾時入宮給皇上診病,在殿內待了多久,都被記載了下來。”

    “鎮國將軍通過皇上用的什麼藥,找個大夫問問,就能知道,皇上的身體在日漸恢復,所以,你趁着此時送蛟珠來,奪走了太醫院的功勞,欺上瞞下。”

    當時皇帝的神色只是看着虛弱,可裏子卻並沒有這麼虛弱的。

    中藥本就是補氣養神的藥,燕明殊又尋得古方,精心調理了一段時日,本就是能夠好起來的。

    若是靠什麼夜明珠,就能百病全消,那還需要太醫幹什麼?

    鎮國將軍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眼角都在劇烈抽搐,見燕明殊看了過來,神色就變得十分激動了起來。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世子妃,只怕是你想要老夫死,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老夫回長安,撒網捕捉啊。”

    “將軍,是你要寇準月月向你彙報的,是你拿蛟珠魚目混珠,你想將罪名推到我頭上,是欺我武安王府的人不在家嗎?”燕明殊句句冰冷的說着,眼神冷酷,透着絲絲寒意。

    永嘉公主和武安王不在長安,謝君樓也去清查鹽稅了,偌大的王府就只有謝瑤華和燕明殊,這兩個主子。

    若今時今日,王府衆人都在,鎮國將軍敢這般欺辱燕明殊嗎??

    “鎮國將軍,嬌嬌所言是否當真?”太后緊盯着鎮國將軍,神色已經完全變了。

    她就說,以燕明殊的醫術,這般精心調理着皇帝的身體,怎麼可能一點起色都沒有?

    太醫院都說皇帝的脈象,已經逐漸平穩了下來,只是看着虛弱了些,沒想到,竟然被鎮國將軍鑽了空子!

    “太后娘娘息怒啊,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老臣是被冤枉的!”鎮國將軍的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了,只覺得頭頂上飛來無數利劍,讓他感到心驚膽戰的。

    太后盛怒之下,站在一邊的江德妃,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但根本就不敢說話,只能眼睜睜看着太后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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