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衣看着對方從兜裏掏出一團皺巴巴的衛生紙,笑呵呵的朝自己遞過來,不由警惕道,“這裏邊是什麼東西?”
然後又接着補充道,“你要是敢捉弄我你就慘了!”
楊玄哈哈笑道,“你怎麼總是把人想這麼壞,放心,我沒那麼幼稚。”
一面說着,一面小心翼翼將衛生紙打開,裏邊有着兩枚約莫兩公分長,形狀呈牛角形,周身泛着淡紫色的奇怪東西,根部還殘留着一些血漬。
“這是什麼?”
蕭紫衣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任然對這東西很陌生。
“紫牙。”
“紫牙?”
楊玄點點頭,“剛纔那隻大畜生嘴裏的牙齒,你別嫌惡心,這東西挺罕見的,只有上了七百斤的野豬王嘴裏纔會長出這種玩意兒。”
“今天咱倆也算是人品爆發,竟然在這麼一座不知名小山碰見野豬王,這東西就算放在原始森林也難得見到這麼大的。”
“剛纔下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你的名字叫紫衣,這東西又叫紫牙,初次見面,沒什麼可送的,要是不嫌棄你就拿着。”
蕭紫衣肩膀輕輕一顫,“剛纔你折返回去,就是爲了給我準備禮物?”
“不然呢?”
楊玄笑道,“要是你過幾天才走的話,還能請你喫一頓野豬王的肉,現在只能便宜那山頭上的野生動物了。”
蕭紫衣怔了怔,隨即笑了,雙手小心翼翼將那對紫牙接過,“謝謝。”
她長這麼大,收到過無數禮物,因爲身份擺在那裏,而且在是出了名的品味高,所以收到的禮物不是極度奢侈的奢侈品,就是罕見的曠世珍寶。
然而她對這些從來不感興趣,一枚清代乾隆皇帝用過的鼻菸壺,竟然被她隨手扔在地下室,和一堆雜物爲伴。
這對紫牙,雖然很罕見,但世面上好像沒有類似的拍賣或者交易記錄,就經濟價值而言,可能是她長這麼大受到過最次的禮物。
不過她也是頭一次爲了一件禮物而濺起內心深處的波瀾。
她很喜歡這對紫牙,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正合她的胃口,但這隻能佔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七十,還得看是誰送的,這件禮物背後隱藏着什麼樣的故事。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蕭紫衣重新將紫牙包好,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
“嗯?什麼問題?”楊玄疑惑道。
蕭紫衣看着對方,平靜道,“我倆現在是什麼關係?”
楊玄怔了怔,隨即哈哈笑道,“剛纔說過的玩笑話你還放在心上呢?放心吧,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這麼好一個姑娘,總不能真的給我當小情人吧,至於咱倆現在是什麼關係……嗯……我想想看,咱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以後就以兄弟相稱吧,我看你比很多男孩子都強,以後就做兄弟吧!”
一面笑着說,一面轉身離開車門鑽進架勢室,衝蕭紫衣襬擺手道,“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就不送你了,以後沒事兒多聯繫。”
“等等!”
蕭紫衣突然從手腕上拽下一個紫色的髮圈,遞過去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送我禮物,我理應還禮,沒什麼可送的,這個髮圈就當做禮物了。”
蕭紫衣道,“地攤上買的,十塊錢四根,怎麼?嫌棄了?要是嫌棄了你可以不要。”
說着就作勢要把髮圈給收回去。
“哎哎,別啊!”
楊玄連忙將那髮圈搶了過來,道,“我剛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我以爲像你們這種富家大小姐,頭上一根髮圈都得是鑲鑽的,哈哈,沒想到你也挺接地氣的,這髮圈我收下了,而且還會好好留着。”
“禮物這東西吧,本身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送的,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從路上撿個石頭送給我,我也會當成寶貝。”
一面說着,一面笑呵呵的將髮圈套在自己手腕上,笑道,“我以後就當手鍊戴了。”
“你還是趕緊收起來吧!”
蕭紫衣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傢伙是真傻還是假傻,要是讓他老婆看見他手腕上有個女孩子的髮圈,到時候這傢伙哭都沒地兒哭去。
“行,那先這樣,回頭聯繫,你先回去吧。”
蕭紫衣笑着擺了擺手。
“嗯,明天你自己慢點兒啊,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說着楊玄便踩下一腳油門,駕車離去。
蕭紫衣卻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神色複雜的盯着汽車遠去的方向,美目中閃過一抹暗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
當自己是兄弟?
呵呵。
這傢伙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他不知道,女孩子把自己的髮圈交給一個男孩子意味着什麼嗎?
楊玄,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了,楊玄迫不及待的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他現在特別特別想快點進家門,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然後看見蘇楠。
今天遭遇那隻野豬王,算是又一次跟死神擦肩而過,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回家路上卻慢慢開始感到心有餘悸。
其實這次危險,跟以前戰場上面對的那些危險根本不值一提,但現在楊玄的心態上發生了變化。
以前他是一名最頂級的戰士,作爲一名戰士,在執行任務中不幸陣亡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人死鳥朝天,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再是一名戰士,只是一個正常社會里的一名網約車司機,他有家,有老婆,說不定過個兩年還得有小BABY。
作可以捨棄那些光彩奪目的榮耀和光環,也是捨棄數不清的財富。
但是他捨不得現在擁有的這份寧靜生活,還有這個家。
一個人要是有了捨不得的東西,他就會變得貪生怕死。
一個人可以爲了信仰捨命,但同樣可以爲了信仰苟且偷生。
楊玄的信仰就是這個家,還有蘇楠。
“媳婦兒我回來了!”
走進家門,楊玄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可是沒見着蘇楠的人影,茶几上倒是多了一束火紅的玫瑰。
旁邊還有張小卡片,寫着一行字:祝我最愛的楠楠永遠開心。
靠!
這什麼情況?
又有情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