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前輩風骨，晚輩欽佩不已！”
楊玄衝聶天青恭敬的施了一禮，開口道，“現在我總算明白馬匪爲什麼能傳承幾百年不滅了。”
“有聶先生這樣德才兼備的大賢，着實令人欽佩，只不過，晚輩一直有個疑問。”
“雖說很多傳承和規矩是絕對不能違背的，但也得融會貫通，與時俱進。”
“就拿住山洞來說吧，我想馬匪先輩們定下這條規矩也是迫於無奈。”
“在那個年代天災人禍兵荒馬亂，只有躲進大山才能保全自己。”
“可是現在不同了，天下太平，我想前輩也不想看到馬匪世世代代繼續如同原始人一般住在山洞吧？”
聶天青聽到這話，不由得長長嘆息一口，“其實你說的這些，正是郭飛虎造反的理由之一。”
“噢？”
楊玄疑惑道，“他造反和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聶天青長嘆一口，道，“你剛纔說的那些我都懂，列祖列宗居住於山洞，那是無奈之舉。”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列祖列宗定下的規矩自然要尊重，但不能一味的刻板尊崇。”
“現在這個年代日新月異，整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如果我們再不加以改革的話，到最後只會被時代慢慢淘汰。”
“所以我就在聯盟大會上提出了改制的想法，提議讓我們慢慢脫離山洞，像城市靠攏。”
“我們下山後可以開公司，做貿易，唯有和這個世界接軌，纔是最終的出路。”
“祖宗定下的規矩在於其精神，而不在於其形式。”
“就好比齋戒月不見血，不欺壓窮人，絕不與外域勾結做損害國家利益的事等等，這些纔是祖宗定下的規矩精髓。”
“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我們馬匪總不能永遠住在山洞裏。”
“可是當我提出這個想法時，卻遭到了郭飛虎的反對。”
“在他看來，我這是對祖訓的褻瀆，所以我們在意識形態上就產生了分歧。”
“而這個分歧越來越大，最終釀成今日之禍，唉，通過這件事，我才知道改革這件事，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完成的。”
“他需要數年的鋪墊和積累，甚至要好幾代人才能完成。”
楊玄一聽這話，頓時心頭大喜！
沒想到聶天青竟然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接下來自己的計劃就更好執行了。
“聶前輩，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前半段我非常認可，但後半段我卻不敢苟同。”
楊玄不動聲色道。
“噢？那我倒是想聽聽楊先生的高見。”
聶天青開口道。
楊玄點點頭，“你剛纔說改革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個我同意。”
“你說這需要很長時間的鋪墊和沉澱，甚至幾代人才能完成，這個我也贊同。”
“但我想補充一點，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比如說在我看來，馬匪想要完成改制，並不需要太長時間。”
聶天青一愣神，“這話怎麼說？”
楊玄深吸一口氣，看着對方道，“剛纔聽前輩說的那些困難，總結起來終歸就是一個核心，你的改制想法並不會得到其餘馬匪分支的認可。”
“如果把這件事解決好了，改制的事不久水到渠成了嗎？”
“先不說那幾百年傳承下來的思想已經在他們腦子裏根深蒂固，只說現在，他們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利益。”
“現在我們雖然住在山洞，但有着各種各樣謀取利益的方式。”
“而這些方式對他們來說已經駕輕就熟，如果一旦改制，就意味着這些方式統統都要捨棄，去開闢一個全新的領域。”
“但破舊立新是個有着極大風險的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做對他們利益產生威脅的事的。”
楊玄耐心聽聶天青把話講完後，開口道，“如果，有人能做成這件事呢？”
聶天青一愣，“誰？”
楊玄指了指自己，“晚輩不才，倒可以去試試，而且我有絕對的把握！”
聶天青聽到這話，整個人不由得爲之一振，“楊先生，恕我說話直爽，雖然不難看出楊先生是罕見的青年才俊。”
“但擁有幾百年傳承的馬匪思想，和目前錯綜複雜的局面，想要撬動，真的不太可能。”
“不過我倒是想聽聽楊先生有什麼高見。”
楊玄輕輕搖了搖頭，“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可否請教前輩一件事？”
“嗯，你說吧。”
聶天青點點頭。
楊玄問道，“假如我們成功了，完成改制，從山洞遷徙到山下，由於馬匪本身的性質，想要短時間洗白幾乎不可能，這點前輩認可嗎？”
聶天青點頭道，“這是當然，我們這些人終究是馬匪，就算從山洞搬進了城市也擺脫不了馬匪的身份。”
楊玄又問，“那如果下山以後，前輩打算怎麼辦呢？”
聶天青開口道，“當然是帶着他們繼續征戰，本質上依然和馬匪差不多，只不過形式和手段改變一下而已。”
楊玄又問，“那我再問前輩一個問題，從你們的祖先開始，一直到現在，或許將來還會從山洞搬入城市，你們都免不了爭鬥和廝殺。”
“可是我想知道，爭鬥和廝殺本身，難道就是你們追求的終極目標嗎？”
聶天青長嘆道，“誰生下來就願意打打殺殺，征戰和廝殺只是手段而已。”
“如果我們不幹掉別人，別人就會滅掉我們，爲了保全自己，只能不斷征戰。”
楊玄突然開口道，“如果我現在說，我有個辦法，可以在不久的將來，讓所有人徹底洗白，不再打打殺殺，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知道前輩意下如何呢？”
“哈哈哈哈哈！”
聶天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自我們的祖先創建馬匪開始，本就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
“如果天下太平，人人能喫飽肚子，誰願意落草爲寇？”
“徹底洗白，過正常人的生活，這是每一代馬匪首領的心願。”
“可這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因爲我們身上流淌着馬匪的血，從一出生開始，就註定會有很多敵人。”
“如果我們哪天放下我們的彎刀，恐怕也會是我們滅亡的日子。”
楊玄搖搖頭，“我看未必，俗話說世事無絕對，我就有個辦法，不僅能讓兄弟們放下彎刀，而且還能過上安居樂業的正常生活。”
“噢？什麼辦法？”
聶天青一下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