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七十多歲了，就在兩個人身上看到過一個喬念，另外一個…跟喬念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葉妄川。
葉妄川也是這種波瀾不興的性格，萬事萬物似乎都不入他的眼睛，可放眼京市，誰敢說能惹得起這位妄爺。
他這個年紀就能在京市這種名利圈的金字塔頂尖站着，讓老一輩都望其項背，能有幾人？
所以這樣子的人用平淡的語氣跟你說要去見見世面，那感覺……聶彌跟吃了一碗酸辣牛肉麪似的，有點品不出心頭的五味雜陳。
“你就是因爲這個纔去參加？”聶彌雖然不瞭解她到底有多少把握，但也知道喬念不是一般人，可在他心裏，喬念就是他學生也是他在意的晚輩：“…你萬一拿不到好成績，去了也不能幫中醫證明什麼。”
就像民族樂器，他終其一生也就沒讓大家知道有箜篌這個非遺文化還在傳承。
但看看京市那些找他的人，哪個是真心想要跟他學習箜篌技能，一個個拉着小提琴，彈着鋼琴來找他，讓他指點，無非是想借他的名頭給自己鍍金，真正愛音樂，愛民族樂器的有幾個人？
這也是他爲什麼寧可一個不要，也不將就的原因！
這些年，他就遇到一個喬念是真的喜歡民族樂，懂箜篌，也懂他執着的東西。
追光。
不就是他一輩子的想法，把一道光從國內發揚到國外，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國家的國粹！
我們的文化比他們吹捧的小提琴、鋼琴早的多！
他們玩的都是我們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
醫學也一樣！
喬念一隻手登錄了筆記本電腦上的同盟軟件，一邊聲音壓的很低的跟他說話：“……不是還有一週時間？我這周閉關，多看點書，再去網上搜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比賽，爭取拿一個好點的成績回來。”
“……”
一週時間去跟人家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苦學比賽，聶彌真不覺得有多少勝算在裏頭。
他想起自己的心事，心頭沉甸甸的壓着，也不再勸喬念別去參加了，沉默半晌，道。
“你要去參加就去參加吧，中醫系除了你，他們確實找不到人，你不去，中醫又要被人在網上一通羣嘲。你去了，至少沒人說中醫系去都不敢去……”
他沒說‘去了以後拿個最後一名’回來效果和不去沒多大區別。
只不過網上那些不懂得人，對中醫的罵聲會集中在喬念個人身上，肯定又要把她考試成績翻出來，嘲笑她好好的臨牀系不讀，跑去找個破爛專業之類……
聶彌壓下心頭這些擔憂，調整好情緒，問她：“比賽場地定下來沒有，在哪兒？回頭我去給你加油打氣。”
“我不知道，還沒跟我說。”喬念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細腰控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她手握着鼠標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