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聶濤連續兩次碰壁，傍晚時分纔回到下榻酒店。
酒店房間裏。
聶老太爺和幾個聶家人早就在裏面等着，出了老太爺，其他人鬆散放縱的不是坐在沙發看電視，就是在喫水果，還有人跑去酒櫃拿了一瓶香檳搭配酒店送來的火腿小酌起來。
一派輕鬆度假氛圍，看得受氣回來的聶濤太陽穴脹痛，寒着臉，風一樣將包甩在沙發上發出‘啪’的聲響。
這下大家發現他回來了。
聶老太爺在管家照顧下坐在輪椅上被推到他面前，一雙渾濁不失精明算計的眼睛先是定定看他眼，就皺起眉心。
“喬念不肯答應？”
聶老太爺眼裏最糟糕的狀況莫過於此。
然而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
“我連話都沒提起，她看到我扭頭就走。”聶濤提起這個，方臉猶帶怒氣。
聶老太爺沉默一瞬，不大確定的擡眼：“你是說…她沒認出你？你沒跟她說自己是誰？”
聶濤表情變得奇怪，支支吾吾半晌，說：“我覺得她知道我的身份，但她沒理我。”
他不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直接告訴老太爺，喬念一共就跟他說了一句話，還只有一個字——滾！
他在M洲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入接觸全是名流。
聶濤活了一把歲數，很少像今天一樣丟人現眼。
他實在沒臉說出來。
“還有季凌風那邊，我在季家等了三個小時，他身邊的助理跟我說他身體不適睡了。”
聶家幾個人頤指氣使慣了。
很少受到這種待遇。
一個個氣憤不已。
只有聶老太爺在聽完聶濤的話，從最初的驚訝和一閃而過的惱怒，最後變成一灘深潭。
“行了！”聶家年輕一輩的人看不出人家是什麼意思，他半截身體埋入黃土的老東西看得清楚明白。
——聶家失勢了。
以前聶清如還是隱世家族女皇，其他人礙於聶清如多少會高看他們一眼，現在情況變了。
聶清如不再是女皇，連帶着他們一樣被打回原形！
聶家本來就是隱世家族中處在中等，甚至中等偏下的家族。
現在這些不過是他們原本該有的待遇。
可誰在享受過鮮花着錦的簇擁過後，能夠坦然接受本來的自己？
聶老太爺同樣不例外。
他享受了接近二十年受人敬重的待遇，又怎麼能接受自己重新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老頭子。
其他人見他喘氣不止，情緒激動的瞪大眼睛喝止自己，一個個嚇一大跳，紛紛噤聲，閉上嘴巴。
聶濤也過去拍着老爺子胸口輕輕給他順氣：“爸，你別生氣。”
聶老太爺總算將那口氣順過去，胸口起伏頻率慢慢降下來，好半晌才扯着拉烘箱破爛的喉嚨說：“…除了季家，我記得我們跟南家還有點交情。”
聶濤想起來了：“您說南正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