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
聶清如沒回頭：“你來了。”
影子小心翼翼站在她面前，呼吸清淺：“您心情不好？”
聶清如這時看他一眼，難得彎了彎嘴角，似乎認爲他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明天就是那個孽障公開的處決時間，西城生死未卜，你覺得我心情會好？”
影子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看了看她說：“您這樣過去太危險了…”
“我知道。”聶清如不爲所動，神情堅毅：“你們所有人都讓我不要去，但是我怎麼能不管他？哪怕我知道那個孽障不懷好意，我也不會丟下他不管。”
“……”
影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什麼也不說。
他就靜靜地站在聶清如的位置旁邊，默默陪伴她眺望窗外的晚霞。
飛機外面雲層一卷一舒，霞光鑲嵌在雲朵邊緣處如打翻的顏料令人驚豔。
這種高處的風景，他們許久沒見到過了。
聶清如不知道聯想到什麼，突然開口問：“薛老過去了嗎？”
影子頷首：“他比您提前半天出發，現在應該已經到f洲了。”
“嗯。”聶清如緊繃的麪皮有所緩和，起碼沒有之前嚴肅，稍微多了點輕鬆之色：“他過去就好。”
影子明白她想說什麼，附和道：“女皇您放心吧，薛老對您還是有敬畏之心的。”
至於其他人……
自從聶清如遭到樞密院彈劾，不再是隱世家族女皇。
很多人立馬站隊。
生怕被他們牽連，得罪昆廷。
影子這段時間跟着聶清如見識過人情冷暖，愈發看清楚人性趨吉避禍的本能。
薛老肯在這時對他們伸出手，已經非常不容易！
“她呢？”聶清如又沉眼，開口道：“她到了沒？”
影子秒懂，馬上收起臉上才露出來些許的笑容，保持面無表情說：“根據我們的人的情報，喬念已經到了。暗堡那位…應該又跟她在一起。”
“哼！”
聶清如掩飾不住眼裏的凌厲，嘲弄道：“她口口聲聲看不起我當年爲了權勢低頭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她呢？”
“她還不是和我一樣靠着背後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她自己又高貴到哪兒去！”
影子見她情緒激動起來，趕緊走過去輕輕爲她拍打後背順氣。
一邊低聲道：“她從小在鄉下長大，沒見過世面，難免學會下等人掐尖要強那套，野蠻粗魯也不懂得尊敬長輩，她能做出這種事一點不奇怪…女皇您不用爲了她生氣，不值得。”
“是啊。她算個什麼東西！”聶清如也就一陣情緒上來，很快就壓了下去，吩咐影子：“島上的人都來了吧？”
影子微微頷首：“都來了。”
聶清如舒展眉頭，攏起身上的披肩，居高臨下的：“那就好。”
影子見她放鬆下來，卻滿臉憂鬱：“女皇，我們揹着十老跟大房一脈接觸，事後會不會得罪他。”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