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收起臉上的憤怒、不甘心，還有怨懟。露出藏了半個月的真面目，精光畢露的眼睛牢牢鎖定在女生身上，用氣音說：“你想幹什麼。”
他突然想知道喬念要做什麼了。
女皇死了。
他肯定要回島上。
倒不是他無路可去，只得回去。
而是女皇死了，如果是正常死亡，他一開始就決定要殉葬。只是女皇非自然死亡，死得慘烈。
他作爲心腹，也是受了女皇恩惠的下屬，勢必要給女皇報仇。
喬念把他看得透徹。
他第一要找的就是島上…島上跟女皇達成這次合作的穆擎天，其次是下命令的影十。
最後就是喬念。
前兩個影子不怕困難，大不了他用後半生跟他們死磕到底。
可是喬念今天找到他，直白的將他的想法剖析出來，反而讓他內心升騰起一種強烈的…拿喬念沒辦法的無力感。
“我要幹什麼是我的事，你想離開這裏，就和我達成合作。”女生挺混不吝的態度。
影子又沉默半晌，揚起頭說道：“你就不怕我前腳答應你，等離開就翻臉不認？”
他是影衛出生，沒得那麼強的道德觀念。
在他眼裏，承諾不值一提。
喬念眼睛清透，早就洞穿他的想法，勾起的脣角挺譏誚，又透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冷靜。
“聶清如雖然在公海里死無全屍，但是翟西城大伯的骨灰還在我手裏。她還能聽到我們說話的話，也許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落葉歸根，但一定很想要這位的骨灰好好安葬。”
影子倏然攝住她的目光，好似無形中有隻手將他壓在五指之下，動彈不得，又無比震懾對方的警告。
“你……”
他忍了半天，也只能擠出來那句乾巴巴的：“她是你外婆。”
女皇是她外婆，喬念就沒有孝道嗎？
Z國不是最講究孝道。
他不懂喬唸到底怎麼長大的，爲什麼可以做到一顆心冷硬似鐵，撬動不了半點。
女生貌似沒那麼多精力跟他在這裏掰扯無聊的話題，曲起腿微微前傾，黑髮滑下去，更顯得輪廓鋒利：“我耐心有限，你想好了沒？”
“你只有這次機會。”
“當然可以不答應，不過你不答應，我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這裏。”
喬念說的好風輕雲淡，好似只是普通的聊天，可話語裏裹挾着雷厲風行的殺氣。
影子可以走，但只能去島上，她不會給影子再把主意打到京市或者獨立洲她身邊的人身上去……
所以實際上喬念今天來不是跟他談判，更像是給他指出一條路，走的話就活下去，不走就死。
影子是個聰明人，和女生打交道這麼久以來，也摸到點女生的脾氣，短暫考慮過後，就給出自己的答案。
“合作愉快。”
喬念好似早就知道他會答應，挑了下眉，脣角輕佻：“愉不愉快的，還得看你後續的能力。”
“你跟了她那麼久，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