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175章 假口供
    肖夫子趕過來時,寇母正癱軟在地的哭嚎着,寇氏族人則三三兩兩的站在一旁,七八個婦人有的安慰寇母,有的指着湛非魚破口大罵,有的向圍觀的路人哭訴着冤屈。

    “還說不是你害的?我們家元興那可是要當狀元的,整個淮縣誰不說元興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寇家大伯母身材健碩,嗓門也大。

    “大嫂說得對,她是怕元興以後考了狀元會報復,所以先下手爲強害了元興!”另一個婦人抹着眼淚,惡狠狠的瞪着湛非魚,“你好歹毒的心思!”

    “我兒死的好慘那!”寇母再次厲聲哭嚎着,雙手拍打着大腿,“就因爲說錯了幾句話,你們就要了我兒的性命,天底下怎麼有你們這麼狠毒的人!”

    圍觀路人甲低聲問道:“寇元興真的死了?”

    “我七舅老爺子家的小兒子的表哥在衙門當差,聽說是拿科舉當兒戲,這才被下了大獄。”有知情的路人乙瞅了瞅四周,這才透露了一點內幕。

    當日聽到寇元興這番話的還有其他提坐堂號的考生,這消息也就傳了出來,只不過是在讀書人之間流傳,普通老百姓知道的不多。

    “那後來呢?就算挨幾板子也罪不至死啊?”看着悲痛欲絕的寇母,路人丙這話明顯帶着不滿,難道就這樣草菅人命不成?

    路人乙見大家都湊過來了,也不隱瞞,繼續透露道:“聽說章知府要嚴懲寇元興,好像是不准他以後再參加科舉了,你想啊,那就是個十來歲的少年,家中就剩一個寡母,這些年勤學苦讀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現在不準考了,一下子想不開一頭撞死了自己。”

    路人丁搖搖頭,忍不住的感慨:“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惜了他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按照寇母還有寇氏族人的控訴,寇元興明着是被章知府給逼死的,可真正原因還是因爲湛非魚,是她嫉妒寇元興的才學,又怕寇元興日後學有所成會報復,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聯合章知府逼死了寇元興。

    “夠了!”肖夫子推開圍攏的人羣,失望的看着寇氏族人,當初就是他們強取豪奪,逼的元興拼了命的讀書,就是爲了不受他們欺辱。

    而如今,元興屍骨未寒,這些人竟然打着元興的名頭喊打喊殺的,即便是教書育人的肖夫子,他也知曉這其中有貓膩,寇氏族人只怕是收了銀子所以受人指使。

    沒理會面目可憎的寇氏族人,肖夫子看着坐在地上哭嚎的寇母,低聲勸道:“寇夫人,元興之死有官府來查,你這樣鬧騰,是讓元興在九泉之下都走的不安心。”

    寇元興不顧身體拼命的讀書,何嘗不是因爲寇母一次次的嚴厲逼迫?

    肖夫子也勸過,可惜寇母也是個認死理的,認爲只有寇元興當官了,他們母子才能揚眉吐氣,讓人不敢再欺壓他們孤兒寡母。

    “肖夫子,你是元興的夫子,可聽你這話分明是向着殺人兇手!”寇大伯母粗壯的身體往前一站,打量的目光裏充滿了懷疑,嘴角一撇道:“肖夫子你該不會是收了湛非魚的銀子吧?”

    寇家一個年輕的後生趕忙開口:“我問了左右鄰居,她昨日就去見了肖夫子,還待了半天呢。”

    嗬,這話好似油鍋裏滴了一滴水,寇氏族人都炸起來了。

    寇家大伯粗魯的把肖夫子給推開了,罵道:“我呸,你這個不要臉的酸秀才,收了黑心銀子還敢來當好人,你也不怕我元興侄兒半夜從棺材裏爬出來找你!”

    “說話就說話,你再敢動手試試看!”重光扶住了被推的踉蹌的肖夫子,回頭看向湛非魚,“小魚,當街毆打秀才老爺,按律該怎麼判?”

    湛非魚因爲科舉,所以熟讀《大慶律》,看了一眼面色惶恐的寇家大伯,“按律杖則三十!”

    寇大伯母一聽要打自家當家的,怒不可遏的衝了過來,唾沫橫飛的叫罵,“你這個良心讓狗給啃了的小賤人,你害了寇元興不說,還想害我當家的,我呸,看老孃不撕了你的嘴!”

    湛非魚繃着包子臉,清冷的目光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撒潑的寇大伯母,腳步都沒動一下。

    “你……”衝上前來的寇大伯母張牙舞爪着,可愣是不敢往湛非魚臉上招呼。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管不問的撒潑了,但寇元興啓蒙讀書後,寇氏族人還鬧過幾次,最後被村正和族老們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寇大伯母他們這才知道讀書人身份貴重,寇元興一旦有了功名,那是見了縣老爺都不用下跪的。

    寇大伯母他們還不死心,又偷偷去縣城裏打聽了,即便他們把寇元興家的田地搶走了,可有朝一日,寇元興成了童生或者秀才,他們全家都得下大獄!

    這會看着衣裳華貴的湛非魚,別看她個頭不高,可這膚色白嫩的都能掐水來,一準是嬌養長大的,更別說她發間的簪子,鑲嵌的藍寶石熠熠生輝的晃的人眼睛疼。

    湛非魚腰間還墜了一塊雙色翡翠,寇大伯母嫁女兒的時候,曾去了淮縣的珠寶鋪子,那小小的一塊玉佩就要十兩銀子,嚇的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如今看湛非魚這行頭,寇大伯母吃了熊心豹子膽,她也不敢動湛非魚一指頭。

    “什麼人在鬧事?”就在寇大伯母下不了臺時,洪亮的怒喝聲響起,圍攏的人羣回頭一看,齊刷刷的讓出一條路來。

    而撒潑叫罵的寇氏族人一看身着衙役服,腰佩大刀的捕快,一個個嚇的面色都白了,佝僂着身體,終究是在鄉下種田的農人,哪裏敢和衙門的差爺對着幹。

    耿捕頭對着湛非魚拱拱手,威嚴的目光掃視了全場,最後落在寇氏族人身上,“湛姑娘乃是童生,八月即將參加院試,你們若是有冤屈可以去衙門遞狀子,可如果在大街上襲擊湛童生,那就要去公堂走一趟了!”

    童生這個名頭其實並不算什麼,可架不住湛非魚年紀小,而且她師從顧學士,童生只是一個開始,日後必定會是秀才甚至舉人,不說耿捕頭願意示好,放眼南宣府,只要不是腦子進水的,誰不想和湛非魚結個善緣。

    “我們去公堂!不能讓元興侄兒死的不明不白!”寇大伯一咬牙決定賭一回,貴人可是承諾了,只要他們聽令行事,到時候一家給一百兩銀子,而領頭的寇大伯則是五百兩!

    片刻,公堂之上,即便章知府和陳學政都要回避,可不主審案子,但卻能坐在公堂上旁聽,負責審案的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錢同知。

    身爲苦主,寇母跪在公堂之上,呈上了狀子,不單單告了章知府,還把湛非魚也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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