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去古代考科舉 >第180章 貪得無厭
    姍姍來遲的汪縣丞看了一眼重光,一雙綠豆眼了精光閃爍,架勢十足的喝問,“打傷讀書人乃是大罪!大膽狂徒還不從實招來!”

    “讀書人?”重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指着脖子包着紗布的趙三,“就他這樣也有功名?難道是趙縣令給他漏了題?不對啊,即便是能過縣試,可府試是章知府爲主考官,不知這位趙公子是童生?還是秀才或者舉人老爺?”

    府衙外圍觀的百姓一個個憋着笑,趙三要能當舉人老爺,那他們都能當狀元了!

    “住嘴!你胡說八道什麼!趙縣令怎麼可能知法犯法、科舉舞弊?”汪縣丞反駁聲尖銳而刺耳,怒視着吊兒郎當的重光,恨不能把他嘴巴給縫起來。

    重光一聳肩膀,一副你說什麼就什麼的表情,氣的汪縣丞漲紅了臉。

    趙三再蠢也知道不能讓重光給趙縣令潑髒水,嘶啞着公鴨嗓子道:“我大伯是個清官!我過了縣試,今年因爲生病沒參加府試!”

    “只過了縣試?”重光故意拖長了聲音,笑的意味深長,可話鋒一轉看向汪縣丞道:“還請汪縣丞解惑,連童生名頭都沒有也能算是讀書人?難道《大慶律》改了?”

    按理說只有過了院試取得秀才功名纔算是真正的讀書人,不過科舉艱難,萬里挑一!所以童生也能說是半個讀書人了。

    童生在州府各縣不算什麼,但放到鄉野,一個村幾百戶人都找不出幾個識字的,童生的地位自然就崇高了,但即便童生見官也要下跪,沒有任何優待,更別提趙三隻過了府試。

    “閒話少說!”汪縣丞粗暴的打斷了重光的話,直截了當道:“即便趙出言不遜,那也是因爲醉酒所致,可你卻出手傷人,差一點危及性命,你可認罪?”

    趙三摸了摸還腫痛的脖子,示意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衙役,他這傷是胡大夫親自處理的,也不怕人去查,一會行刑的時候,哼哼!

    兩個手持廷杖的衙役會意的點點頭,打板子的門道多的很,是皮肉傷還是傷筋動骨,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這人敢傷了三公子,嘖嘖,這一通板子打下來,不躺一個月估計都下不了牀。

    “我交銀子!”乾脆利落的聲音響起,重光此話一出,汪縣丞和趙三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兩人都忘記還有這一茬。

    《尚書·舜典》有記載:”金作贖刑”,前朝昏庸,官員即便是死刑都可以繳納金銀來減輕刑罰。

    大慶建朝之後,刑律有了變革,鞭刑、杖刑這些輕微的刑罰可以用銀子來免除,尤其犯案的是女子,只要不是要殺頭的大罪,都可以用贖刑來保全自己的名節。

    即便汪縣丞往重裏罰,至多打重光三十板子,摺合銀子三十兩。

    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就存個十兩,三十兩要存上三年,自然捨不得,可對不差錢的富家子弟而言,三十兩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湯藥費。”趙三恨聲開口,偏偏他只是傷了喉嚨,三十板子已經是頂天了。

    前天街尾的二虎因爲口角被人打斷了腿,鬧到縣衙來,除了五兩銀子的藥費之外,行兇者也就打了二十板子。

    汪縣丞綠豆眼閃爍着,再次開口道:“因爲喉嚨受傷無法吞嚥進食,只能靠蔘湯吊着命,還得另加十兩銀子的藥錢,再者你割傷曹捕頭的脖子,惡劣行徑令人髮指,罰銀十兩以儆效尤,一共罰銀五十兩!”

    正應《增廣賢文》中的那一句:八字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汪縣丞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罰了重光五十兩銀子,這若是普通老百姓,幾乎是要家破人亡。

    衙門外,湛非魚面露譏諷,“難怪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

    殷無衍鳳眸一沉,汪縣丞歹毒貪婪,可小魚怎麼就想到夫妻之事上來了?難道小姑娘長大了,這心思就不在讀書上了?

    別說九歲的小姑娘會考慮自己的親事,世家大族嬌養的姑娘,有的六七歲就知道給自己籌謀,畢竟女子的榮耀更多是源於夫家。

    孃家再得勢,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女子一生在孃家住不到二十年,可在夫家卻要住四十年更是更久,所以早慧的世家千金除了自家長輩之外,自己也會籌謀。

    當然這些都是私底下,在明面上,卻不會有人把婚嫁掛嘴上,落個粗鄙無禮的名頭,私相授受更是絕不容許的。

    往懷裏一掏,嘚瑟的重光傻眼了,他堂堂禁龍衛百戶,身上竟然連五十兩的銀子都沒有?都被他霍霍光了。

    汪縣丞輕蔑的看了一眼重光手裏的二十兩的銀票和七八兩的碎銀子,嗤笑一聲道:“既然贖罪銀不夠,那就交二十兩,杖則三十大板!”

    手持廷杖的兩個衙役對望一眼,眼底有奸猾之色快速閃過,得罪了三公子,還想全手全腳的離開衙門,白日做夢呢!

    這兩個衙役一定想害本百戶!重光快速的回頭往外面瞅了一眼,七爺不會見死不救吧?畢竟自己可是替七爺頂罪。

    如果七爺不出銀子,重光一手摩挲着下巴,要不把七爺給招出來?

    湛非魚沒忍住笑了起來,“麻煩叔嬸們讓一下。”

    聽到身後的聲音,府衙外的人羣讓出一條路來,一開始只當湛非魚也是個愛看熱鬧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進了大堂。

    “我來交銀子。”湛非魚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放到了汪縣丞面前的公案上。

    想到之前曹捕頭的話,汪縣丞精光閃爍的綠豆眼打量着湛非魚,五十兩銀子說給就給了,想來真的是南宣府大戶人家的小姐。

    “多謝小姐,日後屬下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小姐今日之恩。”雙手抱拳,重光裝的像模像樣的。

    看着交了贖罪銀子後簽字畫押的重光,趙三不甘心的扭曲了臉,可一貫巴結他的汪縣丞卻沒理會趙三。

    “這東家真大氣。”

    “是啊,五十兩銀子說給就給了。”

    “難怪敢對趙三動手,想來是來頭不小。”

    圍觀的百姓低聲說了起來,羨慕嫉妒恨的瞅着重光,東家出手這麼大方,想必月銀也不會少。

    ……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後,趙三一腳踹翻了椅子,滿臉戾氣的罵了起來,“汪縣丞,我看你這個位置是不想坐了!”

    不過是趙縣令的侄子而已,也敢對自己如此說話!

    可汪縣丞心底再惱火,臉上卻陪着笑,態度諂媚又巴結,“三公子,你且息怒,公堂之上我要是徇私,那些老百姓該怎麼說?”

    “說了又如何?我難道還怕了那些賤民不成?”趙三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只感覺嗓子劇烈的痛起來,更加遷怒平安離開的湛非魚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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