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配修煉史 >第二十一章 發病
    晚飯時,肖清遠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着玉箸,優雅地喫着,不急不慢,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蕭然看着她燒的家常菜,比平常多了一碗菜湯,沒有什麼特別的,怎麼肖清遠喫起來就像是在喫山珍海味。

    突然,肖清遠停住了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放在嘴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彷彿咳得很難受,整個臉都憋紅了。

    蕭然忙跑過去想要給他拍拍後背。

    卻不想有一個人比她速度更快,拍背,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等肖清遠稍微好點後,迅速拿起一旁的水,遞到他的嘴邊。

    動作幾乎是連貫的,一氣呵成,可以看出是演練了好多遍的,蕭然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

    蕭然在一旁默默看着,悄悄記住這些要點。

    她清晰地感覺到當肖清遠咳嗽的時候,是十分抗拒別人觸碰的,就連銀杏都沒有過度地接觸他,只是用手輕拍他的後背,減少他的痛苦。

    肖清遠咳嗽了好久,久到蕭然好像感覺自己緊張到無法呼吸了。

    等肖清遠不再咳嗽到發抖了,蕭然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該死的,她居然忘記了肖清遠的身子,書上說的是“油盡燈枯”。

    油盡燈枯?怎麼可能?他才十六歲!

    這個時刻,蕭然很想穿越回去狠狠地敲自己的腦袋,爲什麼將他的年紀截止在十七歲?

    也許這幾個月來,他一直表現得很隨意,沒有刻意表現自己的病重,像平常人一般喫飯、睡覺、練字,只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件事,那就是飯前吃藥。

    除了他比較宅一點之外,懶得出去之外,與別人也沒有什麼兩樣。

    對了,他很喜歡荷花,前兩天還吩咐石頭移植兩棵放在他的房間裏。

    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點病重的人的影子。

    他甚至沒有在蕭然面前提起過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吃藥的時候,表現得就跟剛感冒不想吃藥的小孩子一樣。

    就這樣的認知,讓蕭然麻痹了,她居然以爲肖清遠的身體其實一直很好。

    她還給他改善伙食了,他雖然嘴上說還可以,其實內心是十分喜歡的。

    有一次,蕭然起晚了,沒有做早飯,後來銀杏做了。

    從外貌看上去與蕭然做的沒什麼兩樣,可是肖清遠吃了一口就不願吃了。後來,蕭然又做了一份,他才肯喫。

    這樣子的他,甚至熱愛生活的他,愛喫她做的飯的他,被她養的有點肉的他,讓她怎麼相信後年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肖清遠平復了好久,一擡頭,就看到蕭然站在他對面,僵硬地像尊雕塑,臉色慘白,一動都不敢動。

    這丫頭,傻了?

    她還沒有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吧,看樣子嚇着了吧。

    “過來。”

    肖清遠因爲剛剛咳嗽的緣故,聲音低沉帶點沙啞。

    蕭然回過神來,上前走兩步,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腿麻了。

    做了“丫鬟”這種職業,通常站很久都不會累的。

    可是,因爲剛剛太過緊張的緣故,血液不暢通,一放鬆下來,蕭然發現她的兩條腿麻了,一動就有點刺痛。

    肖清遠見她走的姿勢古怪,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問道:“怎麼了?”

    “腿,腿麻了。”蕭然不好意思地回道。

    銀杏聽到了,內心直翻白眼,像這樣博可憐的方式,蕭然怎麼想出來的?

    大少爺剛咳嗽完,怎麼的,還要伺候你蕭然坐着嗎?

    銀杏眼疾手快地拿着一旁的板凳放在蕭然的腿邊,一手扶着蕭然的手臂,說道:“腿麻了?坐下吧。”

    蕭然順着銀杏的手慢慢地坐下。

    肖清遠在銀杏放板凳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放的不是地方,默默地把手收回來。

    蕭然也顧不得自己的腿麻不麻了,擔憂地問道:“大少爺,你好點了嗎?”

    肖清遠回道:“小事兒,我已經好了,你被擔心。”

    小事兒?咳嗽到發抖,像是把肺都咳出來了,是小事?

    正因爲蕭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肖清遠的身子,所以她眼中的擔憂不減反增,臉色看上去很是凝重。一眼看去,有點嚇唬人。

    肖清遠心裏琢磨着,他這次發病還沒有前幾次那麼嚴重呢,她怎麼就嚇成這樣。

    看來,以後發病的時候,還是不要讓這個小丫頭看見好了。

    原本以爲這次的發病就這麼過去了,連肖清遠本人都覺得有點意外的順利。

    卻不想,晚上的時候又開始了。

    蕭然晚上睡覺的時候是根本睡不着的,一心想着怎麼延長肖清遠的壽命,卻沒有半點頭緒,剛想要叫系統問問情況,就被隔壁吵醒了。

    蕭然進入肖清遠的房間的時候,裏面亂作了一團,平常見都沒有見過的小廝和丫鬟,都圍繞在肖清遠的牀前。

    蕭然看不到一點情況。

    “讓開!”

    一聲清冽的聲音響起,還帶着火氣。

    衆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道。

    蕭然畢竟是二等丫頭,他們還是要給面子的。

    蕭然看到肖清遠整個人蜷縮着身子,劇烈地抖動着,像是隱忍着什麼,然後“哇”地吐了一口血,吐在了銀杏手中的手帕上。

    銀杏不慌不忙地一隻手重新拿了另一個手帕,另一隻手給肖清遠順氣。

    這麼嚴重?怎麼都沒有告訴她?

    她無法上去幫忙,可是胸中又有一股氣無法發泄,看着掙扎中的肖清遠,心疼至極,問道:“怎麼沒人找大夫?”

    一旁有一個三等丫頭看着蕭然的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回道:“石頭去請張大夫了?”

    “張大夫?”

    “府裏的常駐大夫。”

    原來肖府有家用醫生,爲什麼上次銀杏非要到“安惠堂”請大夫?

    心中雖然有疑問,但這時也不好問出來。

    “對了,鬧這麼大的動靜怎麼沒人第一時間通知我?”蕭然問那個丫鬟。

    這一房所有人都到了,她居然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好歹也是肖清遠的貼身丫鬟,要有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大,大少爺不讓我們告訴你。”小丫鬟磕磕巴巴道。

    銀杏自然也聽到了蕭然的對話,心像是被紮了一樣。

    當她第一個進入房間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告訴蕭然。

    後來有人提出把蕭然叫來的時候,大少爺又阻止了。

    銀杏現在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蕭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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