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嘭地一聲關上門,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衣襟大開,左鎖骨的衣服處還有一大片的血跡。
蕭然打開衣櫃,看着面前的一排衣服,突然怒從心中起,把一排的衣服全都拿了下來,又找了一塊大布,把衣服全都扔在上面。
她一邊收拾,一邊罵道。
渾蛋,大騙子,說什麼不要她,她是什麼,說不要就不要嗎?
之前還說什麼不要離開他的身邊,這纔多長時間,就說讓她走,離他遠點。
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崽崽也是大豬蹄子!
之前的告白呢?都是唬人的!
騙子,大騙子!虧得她還傻傻地以爲那就是告白。
那幾次的喫醋呢?也是假的吧!騙子!渾蛋!
蕭然心裏罵了好久,才逐漸平復下來。
她看着已經把結都打好的包袱,手又伸過去,一把把結扯開。
算了,崽崽還小,我和他計較什麼?
我都是二十幾歲的阿姨了,和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孩叫什麼勁?
叛逆期嘛,她懂,現代的孩子大多有一個叛逆的時候。
這個時候呢,做“媽媽”的自然就要大度啦,包容啦,是不是?
這邊蕭然還在說服自己,那邊“刺啦”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蕭然回頭望去,竟是銀杏。
銀杏剛剛還一副伏低做小的樣子,現在彷彿又回到了她做大丫頭的時候,說話都變得刻薄起來:“喲,還挺有自知之明,東西都收拾好啦。也好,這樣子也容易很多,你趕緊拎着包裹走吧。”
什麼?什麼意思?銀杏這是在趕她走?“銀杏,你在說什麼?”
“蕭然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我說,你趕緊拎着包裹走人,這間房間以後就是我的了。”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
銀杏晃悠悠地走過來,坐在蕭然旁邊的椅子上,彷彿自己就是這間房間的主人,說道:“我是沒有資格讓你走,可是大少爺有這個資格吧?大少爺說他從今天開始不想在水中亭見到你。”
“你胡說,大少爺是不會說這種話的。”蕭然站起身子,提高了音量。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沒數嗎?你剛剛罰跪的時候,大少爺有去看你嗎?有派石頭看你嗎?另外,你們兩姐妹做的好事全府可都知道了,你還有臉留在水中亭嗎?”
“我沒有做過。”
“你和我講有什麼用,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們兩姐妹是怎樣的人,真是不要臉的賤人!”
不要臉?蕭然腦中的神經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手比腦快,“啪”地一聲甩在了銀杏臉上,“我說過我們沒有做過。銀杏,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你撞牆的時候,是誰讓你繼續留在水中亭的?”
銀杏捂住半邊臉,反手就要回擊,卻被蕭然截住了:“怎麼?惱羞成怒?當初大少爺可是不想要你的,是我把你留下的,你這不知感恩的東西!”
說完,憤怒地走了。
肖清遠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銀杏捂着半邊臉,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到肖清遠的房間,一把跪在地上哭訴:“大少爺,蕭然,蕭然她不肯走,還,還打了奴婢一巴掌。”
肖清遠看了銀杏的臉一眼,眼神冰冷,問道:“她爲何打你?”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通知她收拾東西,她就像發了瘋似的打了我一巴掌。”
“銀杏,蕭然不是這種人。你下去吧,我累了。”肖清遠捏了捏眉心,斜躺在美人榻上,看上去勞累極了。
“奴婢,奴婢剛剛只是無心地說了句她們兩姐妹不要臉,誰知她竟然反應那麼大,奴婢又沒有說錯話。”銀杏爲自己辯駁道。
肖清遠一下子寒了臉,雙眼如刀子一般割向銀杏,使得她的身子竟止不住地發抖:“你當真以爲你動的手腳我不知道嗎?”
銀杏不由得把手握成拳,說道:“奴婢不知道大少爺是什麼意思。”
“你當真不懂?你在去大廚房幫忙之前,見過大夫人吧。她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讓你把大廚房的蜂蜜換成野蜂蜜?因爲野蜂蜜與合歡散的效果更好,是不是?”
“大少爺,你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銀杏心裏一驚,因爲肖清遠說得分毫不差,大夫人的確有讓她把大廚房的蜂蜜給換了,還承諾她好處。
“不懂?蜂蜜和合歡散的效果只會對那些自制力不強的人有作用,對於自制力強的人,只要泡一晚上的冷水就會解除。可是野蜂蜜和合歡散的效果可不一樣,甚至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你說我說得對嗎?”
“奴婢不知。”銀杏的腦門冒出了冷汗。
“所以,你沒有資格罵蕭然。她打你是應該的。”肖清遠淡淡道。
應該的?什麼是應該的?!難道她活該被蕭然壓上一頭嗎?“大少爺,你既然知道真相,爲什麼還要把蕭然趕走?”說的好聽,還不是會因爲外面的流言蜚語而把蕭然趕走。
“這件事不是你能過問的,記住你的身份。”
“可是……”
“下去。”
銀杏無法,行禮退下。
蕭然坐在牀上,冷靜了好久,經過銀杏剛剛那一鬧,她才肯承認肖清遠是真的不要她了這一事實。
她現在好像活在夢裏,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先是小碧出事,然後她們兩姐妹被陷害,甚至姐妹感情破裂。
再到剛剛,肖清遠莫名其妙地咬了她,還讓她離開水中亭。
再之後,銀杏落井下石,揚言要將她扔出去。
這一切一切,是夢吧?
怎麼就短短几個小時,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她,雖然方法拙劣,但是效果極佳,小碧和她都揹負了罵名。
到底是誰?要害她們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