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糾結,我只是不明白,開泰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他是容易多想,心理比較脆弱,但是,他怎麼能變成這樣呢?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他……”
“每個人都有你看不到的一面,不是楊楊變成這樣,是他一直都這樣,只不過他的這一面之前沒對你攤開過!楊楊的性格就像個孩子,表面看是寬容理智的,其實也是任性的可以。”張遠航輕笑搖頭。
“太任性了!”陳曉婉低聲附和。
“可是,婉婉,你有沒有想過,楊楊這樣對你,反而是信任你,把你當成親人一樣的表現!”
“啊?”陳曉婉又懵了。
“因爲對你不防備,所以才能不自覺的展示出真正的自己。他在你面前隨心所欲,甚至表現出了他很少在人前展示的缺點,恰恰正是他把你當成最好朋友的證明!”
“真的嗎?”陳曉婉仰着頭問。
“真的,”張遠航認真的點頭,“其實,我自己也是這樣,只有在自己喜歡,真心相對的人面前,纔可以肆無忌憚,也纔有勇氣攤開自己的心,一切好的、不好的,都能毫無防備的讓她知道,讓她看到全部的自己!”張遠航低着頭,聲音很低。
“我知道了!”陳曉婉聽到張遠航的話,心內竟然有些失落,張遠航,應是經歷過一個讓他那麼刻骨銘心的人吧!可話說回來,以他的條件,又怎麼會沒有優秀的女孩子與他惺惺相惜!自己怎麼能比呢!陳曉婉又自嘲的笑,笑自己多想,更笑自己不自量力。
“開泰是單純的,可是我卻騙了他!”陳曉婉笑,內心又落了些塵灰:“我生氣,今天早上生氣,說實話,是有一大部分爲了我的手機!我好像一直就是個重視物質的拜金女人!”
“婉婉,不要亂說!”張遠航緊了緊握住她的手。
“張遠航,你早上幫我解圍,把我說的太高尚了!我其實真的沒那麼好!你給我找個那麼好的藉口,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我心裏沒那麼想。開泰對我那麼真心,可我把一個手機看的比他還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反正我就是壞!”陳曉婉越說越激動起來。
“婉婉,求你別說了!”張遠航站定了,手握的緊緊的,眉目深深皺在一起,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着,似乎在極力的忍耐控制自己。
張遠航怎麼了?陳曉婉面對極少露出這種表情的張遠航,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了?”陳曉婉擔心的看着張遠航,卻見他搖了搖頭,神色漸漸恢復平常,張遠航開口道:“沒事!婉婉,爺爺這次過壽,只預備了一桌家宴,地點定在了‘楊記’!”
張遠航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擰着眉頭,這是件讓他極頭疼的事情,他本想先想出個兩全的辦法,然後再告訴陳曉婉,但因了剛纔自己的失態,他一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就下意識的把這個問題擺了出來,引開陳曉婉的注意力。
張遠航在心裏長嘆了一聲,把這個事情說出來,他本就有些後悔,因爲自己沒有處理好,更怕給陳曉婉增添心思和煩惱,但如今話既已說出,他自認對她便不能再有任何隱瞞。已無退路的張遠航,雙手握住了陳曉婉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告訴她自己的爲難之處。
“婉婉,定在‘楊記’讓我特別頭疼,可這是爺爺親自定下的,我試着提了其他的建議,但沒有辦法,他認定的事情,我從來反駁不了!”
“爲什麼反駁啊?”陳曉婉倒憤憤起來,“我們‘楊記’哪點不好?”到底是自己的工作崗位,陳曉婉的第一反應就是去袒護楊記,爲楊記抱打不平。
“你怎麼辦?爺爺的壽宴,你不可能不去,到時候面對店裏那麼多的熟人,如果一不小心被爺爺發現你在‘楊記’工作的事情,以爺爺的性子,一定會對你大發雷霆的!婉婉,這不行!後果會很可怕,我怕我控制不了!”張遠航緊緊的握着陳曉婉的手,焦急的說,越說眉頭皺的越緊。
“哎呦,張遠航,哪有那麼巧!”陳曉婉看到張遠航緊張成這樣,愈發覺得他實在杞人憂天,太大驚小怪了,“我那天跟楊叔叔和同事們打好招呼,讓他們都注意點不就行了嗎?”
“婉婉,我擔心的不是楊叔叔他們,而是‘楊記’的顧客!”張遠航表情凝重,語氣也沉重,“楊記的回頭客非常多,你在那裏工作了那麼久,他們對你一定很熟悉!楊記的員工你可以提前打好招呼,但是這麼龐大的顧客羣,你怎麼能一一都打點好,只要一個人言語上出了紕漏,婉婉……”張遠航今天果然與平時不一樣,在陳曉婉的記憶中,他似乎從來就沒有這麼慌亂過。
但陳曉婉依然不認爲這件事會有什麼嚴重性的後果,同時也抱着很大的僥倖心理,因而口氣仍然很輕鬆:“哪有這麼巧,能正好碰上一個老顧客,又正好被爺爺發現!再說我們當時應該是在包間吧,這之間基本就見不到其他人,根本不用擔心。而且,其實就算一不小心被爺爺知道了,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吧,他頂多罵我一頓吧……”
“爺爺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必須得想個辦法!”張遠航對陳曉婉的話無法苟同,他依舊很緊張。
陳曉婉搖搖頭,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他這個人,一直都太過謹慎小心,喜歡把小事放大,在陳曉婉看來,根本是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