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首輔見我應如是 >第26章 猜她
    秦地,隱祕不見光亮的地道之中。

    一羣人焦急不安地等着

    “是不是真的?別是個假消息?故意要引我們過來,將我們一網打盡吧?”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但一旁的婦人眼神警告了他。

    “火函上是王姬的印章,旁人仿製不出,不是王姬要來又是誰?”

    那年輕男子第一次見到王姬的印章,無從識別真假。

    “我只是擔心秦王的人要害人,而且王姬多年沒有回來了,真的能在此時回來救我們?”

    他還有些心裏打鼓,一旁上了年歲的老人開了口。

    “從前王姬不回來,是因爲有了王姬送來的錢財,我們過得安穩。而今涿月一族在秦王眼底暴露,王姬出現有什麼奇怪?王姬是我們涿月一族的主上,她定會在這個時候來帶領我們走出困境!就如同從前的涿月王和王妃一樣!”

    這話落地,衆人齊齊低頭唸了一句祈禱的涿月語。

    語畢,外面恰恰有了聲音。

    一種涿月族人全都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看住了地道的石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外面很快傳來了涿月語的密語暗號。

    衆人對了暗號,莫不是喜上眉梢,石門緩慢地打開,門外的人走了進來。

    當前走來的一人白衣白靴,不是沈如是又是誰?

    “王姬回來了!”

    衆人齊齊上前,俯身行禮,那第一次見到王姬的年輕男子心下一驚,而後纔在沈如是的目光下,急忙行禮。

    “都起來吧。”

    她的聲音輕而沉穩,令人彷彿回到了西域大漠他們從前的部落處,回到了他們安穩的家。

    年輕的男子怔怔地看着沈如是。

    原來王姬這麼年輕,這般漂亮,誰能想到同他年紀相仿的王姬,早在八年前就帶着部族輾轉芒朝落腳,又一連七年供養部族錢財,慢慢紮根。

    意識到了這些,年輕的男子慚愧了一番。

    他方纔不該質疑王姬。

    他們涿月族的王姬,怎麼會拋棄他們獨自快活呢?

    他思慮的時候,衆人已經上前將這些日子一來,被秦王的人發現,又被秦王的人到處搜查追捕的事情說了。

    還有一人指了年輕男子,“王姬,那是史牧,他的胞兄和姐姐正因爲保護族人轉移,被秦王的人抓了去。”

    史牧被說得眼眶一紅。

    他的胞兄當年正卡在十五歲的年紀,正好留了下來,如今八年已過,正是部族裏的頂樑柱,而姐姐更是聰慧多智謀,這才扛起了轉移部族的責任,沒想到一錯眼的工夫,就被秦王抓了!

    他越想越覺心痛。

    兄姐被抓之後,還不知道在秦王手裏受到了何等的對待!

    他一步上前,“王姬,求王姬儘快救出被抓的族人!”

    他這一提議來的魯莽,立刻就有人按了他。

    “王姬纔剛到,此事還要從長計議,不能魯莽行事,你先不要着急。”

    “是啊,秦王正等着我們上鉤呢!”

    族人被抓大家都着急,可若是王姬也被抓,他們涿月一族可就羣龍無首了。

    縱然有哈克拓王孫,但涿月族的規矩,王子王孫不至二十歲不能擔起王的責任,不然很多人會不服氣。

    在王孫長成之前,還要依靠王姬阿雲那纔行!

    衆人焦慮地看着沈如是。

    沈如是仍是那副沉穩的神情,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一驚。

    “來的路上,我都已經想好了,不能讓一位族人受苦。明晚,我們便行動,從秦王手下救人,來一個出其不意。”

    衆人莫不深吸了口氣,但在王姬的目光下,沒有人敢反駁。

    史牧聞言又驚又喜,深鞠躬行大禮拜謝他的王姬。

    沈如是擡手扶了他。

    “不必了,你來給我當先鋒便是。”

    史牧精神一震,不由擡眼看住了王姬,卻又在王姬亮如明月的眼眸中,不好意思地極快垂下了頭去。

    “願爲王姬驅使!”

    京城。

    一連幾天的查問下來,章紀堂已經不能更加確定了。

    沈黛此人只怕早就沒了,而借沈黛名頭行事的沈如是,一面替沈黛照顧家人,一面通過天風樓賺了大量的錢財。

    可她賺的這些錢去了何處,沒有人知道。

    “她那麼缺錢,我早該想到沈家區區幾十口人,不至於能令她至此”

    可是現在她留下的所有信息都在沈家這裏斷掉了。

    一切都是假象,唯有她和她身邊的人是真的,但他根本找不到她。

    章紀堂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感受。

    他以爲自己深深喜歡的她也同樣的喜歡自己,可事情到頭,他才發現他對她根本就不瞭解。

    一個他不瞭解的人,他怎麼能妄想也會愛上他呢?

    也許旁人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他自己看不出來罷了。

    章紀堂心頭悶悶的,這幾日都沒有睡好,唯有抱着她的小皮枕,薰着她愛的香料時,能淺淺地睡一會。

    那麼她呢?

    有急事要處理的她,又能不能囫圇睡個整覺?

    章紀堂的後悔說不出口,如果一切能重來,他多想了解她的一切,和她一起分擔。

    天又晚了,首輔在牀邊難免。

    他睡了牀的外邊,裏面仍舊留出了一個人的空

    他想輕輕叫她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章首輔偶感風寒,一連幾日都沒上朝,朝堂上已經奇怪起來,都要來章府探一探什麼。

    但在章府的正院之內,誰都看不到,他們甚至不能知道,這府裏的女主人已經不在了。

    章紀堂沒有發出夫人得了急病沒了的消息。

    他想就算永遠都找不到她,也永遠都不會將這消息發出去。

    章首輔沒上朝,卻也接收着各地的消息。

    某日,他突然接到了一個來自秦地的消息。

    秦王上次抓獲的突厥細作,突然被同夥救走一半,秦王請求朝廷調火器給秦地,以將數量超出想象的突厥細作全部清理乾淨。

    章紀堂看到這消息的時候,眼皮突然一跳。

    他驀地想到了那個夏夜,她說了夢話的時候

    在夢裏,她不甚安穩,然後說了一個字,“秦”。

    秦,不是秦凡思的秦,是秦地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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