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安的方盈盈回憶書中劇情。
在六皇子奪得皇位,沈騫成爲一朝權臣之前,發生了很多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其中有幾件大事,讓沈騫受盡磨難。
算算時間,多事之秋開始了。
“妹妹,你在想什麼?”方蘭蘭看出方盈盈的心不在焉。“你該不會在想剛纔的事情吧?”
方盈盈剛要開口,方蘭蘭蔑然一笑,繼續道:“你已經是有婚約在身之人,不該與陌生男子說話,若是你未來夫君知曉你不檢點,說不定會退婚的。”
“說幾句話就是不檢點了?”方盈盈笑了,“那麼姐姐,你還是回家吧,你婚事還沒着落,就來男人遍地的大街上晃來晃去,會被有心人說成放浪形骸的。我就不用擔心這些了,我跟香桃再去逛逛,你快回家吧。”
她笑眯眯地說着,然後拉着香桃大步往東邊走去。
方蘭蘭在後邊喊她,她步履匆匆,無心理會。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兒?”香桃小跑着跟上方盈盈的腳步,她第一次看到小姐凝重的神色,心中十分忐忑。
方盈盈頭也不回,說:“帶你去八寶齋喫飯。”
若是劇情沒有因爲她的穿越而改變,那麼這些天在天香樓會發生一件事,並且很有可能就在今天。
她不能去天香樓,只能去對面的八寶齋。
或許,她可以改變點什麼。
方盈盈不太識路,讓香桃帶路,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纔到。
天香樓前,濃妝豔抹披紅戴綠的妓子嫣笑着招攬客人,跟尋常的妓院沒有差別。
路過此處的女子,都含羞帶怯地快速通過,不敢到處張望,像是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坐落於天香樓對面的八寶齋,也鮮有女子進入,顧客都是些達官貴人,風流人士。
時間接近晌午,方盈盈帶着香桃步入八寶齋,大堂裏的食客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兒雖然女客人不多,但不是沒有,只不過大多結伴而來,像方盈盈這樣只帶着丫鬟來的,實在太少。
店小二熱情上前接待,“這位客官,請問您幾位?”
方盈盈微微一笑,說:“兩位。”
店小二:“好嘞,您裏邊請。”
八寶齋共有三層,樓上是包間,一樓大堂則擺着十來張四方桌子,此時已坐滿了大半。
方盈盈看着跟前離門口最近的桌子,說:“我們坐這兒便可。”
店小二微訝,好心建議道:“這位客官,裏邊的位置比較清靜。”
靠近門口的地方人來人往,她又是貌美女子,等會會有許多客人出入,到時必定引起注意,或許還會惹來搭訕,給她造成困擾。
方盈盈卻直接坐下,一臉無所謂,說:“我覺得這裏很好。”
店小二有些無奈,到底沒再勸說。
方盈盈點了兩個菜,在念第三個菜的時候,香桃放在桌下的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方盈盈一看她那爲難的神色,就明白過來了。她從容地跟店小二說:“就這些吧。”
隔壁桌子的一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子多事地問:“姑娘,兩道菜怎麼夠喫呢?”
方盈盈面不改色,說:“的確不太夠,但是三道菜是肯定喫不完的。我坐在這兒進進出出的人都看到,若是喫剩了,豈不是讓人誤會八寶齋的東西不好喫?爲了八寶齋的聲譽,我只能委屈自己少喫點兒了。”
店小二很配合地感激道:“多謝客官爲小店着想,您稍等,小的這就讓廚子給您做菜。”
方盈盈點頭,店小二走了之後,她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外邊看。
隔壁桌的男人仍舊時不時搭訕幾句,方盈盈懶得理他。
八寶齋的大門跟天香樓錯開了幾米,她坐的位置能看到天香樓的大門,以及臨街廂房的窗戶。
六皇子常駐的房間,就是門口正上方三樓的那一間。
也不知沈騫在不在裏面,書中所寫,他和六皇子有時連着幾天都在天香樓裏,尤其是有大事的時候。
最近有可能發生的事,不算什麼大事,但對沈騫而言,很嚴重。
天香樓的祕密差點被發現,沈騫爲了挽救,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
她希望能遇到沈騫,給他提個醒。
“這位姑娘老是看着天香樓作甚?難道你對妓院感興趣?”隔壁桌的男人受到方盈盈的無視之後,故意這樣說道。
他實在太吵,內心有些焦急的方盈盈不耐煩了,回嗆一句:“你要是想跟女人說話,就去天香樓。”
男人放下了筷子,呵笑一聲,說:“天香樓的女人,哪有你有意思。”
他賊眉鼠眼地打量着方盈盈,臉上的笑容猥瑣噁心。
“否則如何?”男人不僅不怕,對方盈盈的迴應更有興致了。
方盈盈哼了一聲,說:“否則,我找人收拾你。”
“哈哈哈!”男人大聲笑了起來,同時站起身。
香桃慌了,也倏然起身,擋在方盈盈面前,眼神兇狠地等着走過來的男人。
方盈盈心中驀地一暖,剛要起身,便聽外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她心裏咯噔一下,轉頭看出去。
隨着一聲馬鳴,黑色駿馬停在了天香樓前面。
一個身着黑衣男子正要下馬,他黑色衣服上有銀色雲紋滾邊,陽光一照,泛着光。
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但從他挺直的身板和頎長的身量,方盈盈知道是沈騫。
她臉上不由一喜,起身便往外走,走時不忘跟香桃說:“香桃你在這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香桃一時不解,着急詢問:“小姐您去哪兒?”
方盈盈已經小跑着邁出大門,沒空回答她的話。
沈騫身高腿長,走路又快,眼看着他就要走進天香樓,方盈盈顧不上其它,揚聲喊道:“沈騫!你等等!”
一條腿邁進天香樓的沈騫聞聲停步,回身看過來。
正在這時,又有馬蹄聲由遠及近,馬兒跑得快,剛要過馬路的方盈盈理應停下,讓騎馬的先過,但是她看到沈騫已經轉身回去,沒打算等她,於是心下一橫,擡腿就跑。
周圍看到的人都禁不住發出驚呼,甚至有人捂住眼睛不看即將發生的慘劇。
就連已經走進天香樓的沈騫,也再次停下,回身看着方盈盈。
“籲——”騎馬的人看見前方竄出一個身影,忙扯住繮繩。
方盈盈有驚無險地穿過馬路,馬匹也在奔至她身後。
“她孃的,你不要命了!”一個絡腮鬍子的莽漢生氣地下馬。
方盈盈回身瞧了一眼就跑向沈騫。
她剛靠近,就有老鴇上前攔住。“姑娘,這可不是你來的地方。”
方盈盈看着皺着眉無動於衷的沈騫,心知只能靠自己,於是伸手一指,對老鴇說:“我來找我的未婚夫。”
大家順着她的手指一看,她指的地方方圓兩三米就只有一個男人——沈騫。
沈騫眼眸微眯,帶着警告。
就連身後的莽漢,也停下了腳步,對這陣仗感到錯愕。
那麼多人看着自己,又是在這個於她而言不合理的地方,方盈盈禁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還沒過門呢,就來捉“奸”,這妒婦形象是坐實了。
可是方盈盈沒有辦法,情況緊急,改變悲劇迫在眉睫。
身後那人,就是沈騫會殺的不該殺的人。
此人是一名副將,是三皇子那一派重要的人物,而三皇子正在樓上。
地點人物都對上了,那麼,那件事應該就發生在今天。
“我……有事找你。”方盈盈一改着急緊張的神色,眼簾微垂,含羞帶怯地說道。
就像是懷春少女面對情郎一樣。
大家都露出瞭然以及曖昧的神色,饒有興味地圍觀。
老鴇仍舊攔着方盈盈,她未來奸臣之妻的形象還要維持,因此沒有硬闖,而是用力地朝沈騫眨眼,瘋狂暗示自己很着急。
沈騫眸光冰冷,眼看着他要徹底不搭理自己,方盈盈急中生智,說:“你上次爲我療傷,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老鴇現在有些爲難,看着沈騫。
沈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方盈盈。“不需要。”
方盈盈內心瘋狂吐槽:我知道你不需要所以根本也沒有什麼禮物,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啊你這個臭冰塊!
他已經轉身了,要走了,要走向屬於他的黑暗深淵了。
情急之下,方盈盈心下一橫,一把推開橫亙在身前的胳膊,拔腿就衝了上去。
老鴇“哎喲”一聲,身子踉蹌着後退。
沈騫察覺方盈盈的動靜,還未回身,便靈敏地往旁邊躲開。
方盈盈也不是喫素的,知道他身手了得,也不喜與人碰觸,因此發現他躲開的時候,也跟着調節了飛奔的方向。
動作太快,眼看着收勢不及,本來自打算拉一拉他的衣服的方盈盈,眼睛一閉,張開雙手抱了過去。
圈住結實有力,有帶着點兒溫度的腰身時,方盈盈聽到圍觀羣衆整齊劃一的吸氣聲。
以及,微不可聞的沈騫的悶哼。
她的臉很疼,她也不想那麼狠地撞上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