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任蘇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任何她曾經認識的人都沒有她的消息。
周明川漸漸地不再認真聽課,夜深的時候重新撿起了煙和酒,只有臨近期末的那幾天背幾天書,勉強及格,不掛科就好。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周明川畢業了,他沒有像曾經和她約定那樣考研,考博,畢竟人都少了一個。
他現在的狀態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遊魂一般虛度着光陰。
他臉上任何的開心都是他的假面,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個人,她就那麼消失不見。
周明川大學畢業以後接管了周父的公司,但他什麼都不會,有什麼事兒都問周父。
他每天晚上去自家的酒肆裏喝酒唱歌玩兒遊戲。
有的時候,唐鬆鬆和舒小貝回去陪他玩兒,但大多時候都是他自己。
他又遇見任蘇了,三年不見,她的臉色好了很多,但是她挎着一個男人的胳膊有說有笑地從機場出來。
……
周明川不知道的是任蘇這次回來是因爲工作,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男朋友,而是公司的一個同事,因爲是她先看見他的。
她拜託同事幫忙的。
……
距離上次見任蘇已經一年了,周明川在法國生活了一年了。
他沒有用唐鬆鬆和舒小貝的錢,也沒用爸媽的錢,他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每天白天打工一整天,晚上在狹窄的出租屋裏手捧圖書館裏借的書自學。
他不再戴隱形眼鏡了,戴起了近視鏡,因爲她不在他還耍什麼帥?
那是他的傷疤,他的白月光,他的硃砂痣。
西餐廳後廚。
周明川機械地重複着一個動作,洗碗。
兩個M國來的人虎視眈眈地看着周明川,周明川感覺到了,他沒有回頭,繼續刷碗,無非就是因爲老闆看他努力給他加工資,所以那兩個羨慕了。
周明川不想管,也懶得管。
晚上九點鐘,周明川換下了身上的制服,步行朝着出租屋走去。
他聽到後面跟來的腳步聲了,沒管,拐進巷子裏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他也沒管。
後心窩的位置被狠狠踢了一腳,周明川身子不穩地朝前面倒去,沒有起來反抗。
兩人看着周明川竟然不反抗,於是狠狠地開始揍他。
這個時候,一束車燈照了過來,一個男人下車了,把兩個人打趴下了。
周明川現在是仰面的,他費力地睜開腫着的雙眼,伸手把被打落的眼鏡戴上,看見了男人的長相,頓時眼神一亮。
這個男人是一年前在機場看見的任蘇挽着胳膊的人!他並不可能認識自己,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任蘇在車裏!
周明川爬了起來,直接衝到了車窗前,看見了副駕駛的人。
她穿着大衣,目視着前方,滿臉冷漠,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彷彿救他就像是可憐他一樣。
男人上了駕駛位,驅車離開。
男人叫查爾斯,是任蘇和媽媽當時搬到這裏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很熱心腸,幫助了她和媽媽不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