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無聲。
就像是她已經成爲碎片難以粘合的心臟,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跌碎一地的塵埃。
她擡眸,看向這張幾乎在夢裏撫摸過幾千次的模樣,那一刻,她想要撲入他的懷中,像是從前一樣,會哭會鬧,會撒嬌。
只是,從前的她,已經死了啊。
五年前的懸崖邊,被他的一巴掌,打死了啊。
她忽然就笑了。
“呵,墨總毀了婚紗,那可是要賠付的呢,”她指了指對方身後的攝像頭,“證據都有哦。”
她的笑容燦爛,卻是格外刺眼。
送請柬給自己的姐姐,打自己姐姐耳光,壞事做盡,卻還能毫髮無損站在這,端着雲淡風輕的笑容。
憑什麼?
想到盛丹丹自責愧疚梨花帶雨的模樣,心底就像是有一根刺,狠狠地刺入,血濺一地!
只是在極致的憤怒之後,便是極致的冷靜,“呵,你也知道監控之下便是證據嗎?你打丹丹的那一巴掌,我會讓你百倍奉還!”
盛凡兮微怔。
原來他氣沖沖而來,剪碎了她的婚紗,就只是因爲醫院裏面那一巴掌?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
只是墨連勳在她的心中一向是睿智冷靜,出了事情總會調查清楚纔會出。
但是她忘了……
戀愛中的人,智商從來不在線!
而這也足以說明,墨連勳是真的喜歡盛丹丹。
是真的!喜歡!
心有多痛,笑容就有多麼燦爛,“幸運的是,咱們馬上就是夫妻,有大半輩子的時間互相磋磨呢,我且等着你的報復。”
“墨總想取消,也要看我是不是同意,爺爺是不是同意,只要你拒絕,想必爺爺短期內不會讓你插手墨氏!你可以不要墨氏,但是你前腳一走,我就能以未亡人的身份收購墨氏。”
“盛凡兮,你的意思,是要喪偶了?”
盛凡兮的笑容漸濃,沒想到這麼快,就自覺認爲是她的配偶了?
“是啊,我盛凡兮可以喪偶,但是絕對不能被拋棄,這是我的底線,誰若是踩到了我的底線,那也不能怪我無情無義。”
墨連勳忽然覺得可笑,“你以爲,只有你想喪偶嗎?”
盛凡兮不置可否,“當然,你也可以殺了我,畢竟你跟我之間還有血海深仇,”頓了頓,在對方都覺得她不能這麼好心的時候,她語調微冷,“可我不想一個人萬劫不復,總要拉着人陪葬,你說是嗎,墨總?”
這就是威脅了。
而且看她的樣子,對這場婚姻的執着根本不是因爲愛情。
那爲何還要不死不休?
“盛凡兮,你一定要嫁給我?”
“墨總想要報仇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我的母親也屍骨未寒?”即便說着痛徹心扉的事情,卻依舊滿目笑意,“仇人想要的東西,我都要搶過來!”
她的仇人,是薑末跟盛丹丹。
而他,就是她口中說的“東西”。
心底剛剛蔓延開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瞬間瓦解,他雙眼微眯,眸中迸現的冷意如若是刺破寒冰而來,銳利凜冽,稍不注意,便被刺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