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宮皇太后下詔在京官員的女眷們前往宮中學習養蠶種桑,並且於慈寧宮內設宴款待衆位夫人。
勤政殿內,趙昕正在看劄子,近來各地的劄子雖然不少,但都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表面上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官家!母后皇太后傳來懿旨,說:今兒個有不少夫人攜帶未出閣的女兒進宮,其中不乏容貌出衆,才學品性俱佳者!還請官家移步延福宮!”
內侍梁懷吉急匆匆地從外頭走進來說道。
“額!難不成又要給朕選妃?”
趙昕不由得有些頭疼,他本來想要推辭掉,但又怕曹太后給他隨意指定女子,那就不好了,索性還是去看看好了,大不了自己不選擇就是了。
慈寧宮內,教導完諸位夫人農桑之事後,曹太后看了衆位夫人一眼,又看了隨同她們一起進宮的未出閣的女兒,曹太后的心思不由得活絡起來,便笑道:“雖是暮春時節,但延福宮內有不少奇花異草,而在座的不乏年輕的女兒家,想必她們定然喜歡那些花花草草,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不若前去觀賞一番!”
“謝母后皇太后!”
底下的衆女恭敬地拜道,皇宮大內有很多奇花異草,她們以往也曾進宮學習農桑之事,但從未前往皇家御花園遊玩過,眼下得了曹太后的旨意,自然是滿心歡喜。
趙昕來至延福宮後,各家的小姐們都已經四散開來了。
“官家!”
幾名正在觀看奇花異草的少女看到忽然有一英俊不凡的男子走了進來,先是一愣,而後恭敬的行了一禮,但皆是低着頭,緊張的手心發抖。
後宮之中,穿龍袍的也只有皇帝一人了,自然不難認出。
“嗯!不必多禮!你們隨意!朕就是隨便逛逛!”
趙昕朝着這幾名女子露了一個笑容,而後瀟灑地離去。
“舊之如日,望之如雲,富而不嬌,貴而不舒,官家說話好溫柔!”
爲首的一黃衣女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趙昕並未理會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而是朝着園內走去,稍有大膽的女子見趙昕離去後,方纔擡起頭有些癡迷的望着那遠去的背影。
趙昕來至園內深處,但見桃花落了一地,而不遠處有個身穿粉色衣衫的女子拿着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花簍,將散落的桃花撿起來放在裏面。
“你撿這些花瓣做什麼?”
趙昕好奇的問道。
“啊!”
女子只顧着撿,絲毫沒有注意到趙昕的靠近,趙昕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她受了驚嚇,花簍掉落在地,裏面的花瓣灑落了一地。
“你這小公公真是的!嚇了奴家一跳!可惜奴家辛辛苦苦撿的花瓣了!”
望着花簍裏散落的花瓣,女子拍着胸口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的說道。
“朕難道長得就這麼像一名公公嗎?”
趙昕有些無語的說道。
“朕?”
女子這才擡起頭來打量起不遠處的此人,只見他身穿一淡黃袍衫,玉裝紅束帶,上面繡着栩栩如生的真龍,英俊的面容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嚴。
“奴家不知官家駕臨!言語冒犯,還請官家恕罪!”
女子趕忙跪下請罪,好傢伙,說當今官家是小公公,這若是怪罪了下來,只怕今兒個就走不出這皇宮了。
“你是何人?誰家女兒?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瞧瞧!”
趙昕俯視着她說道。
“回官家!奴家蘇八娘,翰林侍讀蘇洵的女兒!”
蘇八娘恭敬地回道,但心裏卻是鬱悶極了,今兒個她隨同母親奉詔進宮,來至延福宮觀賞奇花異草,看到桃花散落一地,便想撿一些回家做桃花酥用,因爲延福宮內的桃樹都是極其稀有的品種,卻不想不小心衝撞了當今官家!
趙昕狐疑的問道。
當初錦衣衛向他提起蘇八娘,他也曾想宣進宮來,瞧上一瞧,如若真的對口味,那自然是收入宮中,但後來一直忙於政事,便將此事拋在腦後了,沒成想,今兒個只是隨便來逛一逛,竟然就遇上了,真的是驚喜啊!
“是!”
蘇八娘低着頭,囁喏的回道。
“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趙昕好奇的望着她。
蘇八娘見此只好擡頭挺胸,看着眼前大宋朝最尊貴的男子。
趙昕先是圍着她轉了一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而後直接說道:“嗯!模樣身段都不錯!那什麼,今晚留下侍寢吧!”
“什麼?”
趙昕的話一落,恍若一道晴天霹靂傳來,蘇八娘頓時愣在了那裏。
“怎麼?你不願意?”
趙昕直勾勾地望着她。
蘇八娘沒想到眼前這個英俊不凡的官家竟然是如此急色的一個人,不由得有些失望,整理了一下心情,行了一禮,說道:“承蒙官家垂青,但奴家只是個被休的寡婦,被世人視爲不詳之兆,又豈敢入宮侍候官家!”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難道朕不是蘇娘子的心上人嗎?”
趙昕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首詞是你作的?”
蘇八娘震驚道。
“如假包換!這詞是朕早年間寫下來的!”
趙昕打開隨身帶的摺扇,很是騷包的說道。
“奴家不信!那時官家纔多大啊!只怕還不到十四歲吧!”
蘇八娘在心裏思忖了一會兒,覺得還是不可能,便出言說道。
“不信?那你怎樣才肯相信此詞是出自朕之手呢?”
趙昕莞爾一笑。
“若要奴家相信官家!那麼官家再做一首同這差不多的詞纔行!”
蘇八娘小聲地嘟囔道。
“若朕做出來的話?你今晚會留下來嗎?”
趙昕赤果果的說道。
“官家只要做出來,奴家任憑官家處置!”
蘇八娘咬了咬牙,一跺腳,答應了趙昕。
趙昕圍着桃樹轉了一圈,而後唸叨:“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一首風流才子唐伯虎的詩作下來,不怕她不乖乖投入朕的懷抱。
“你這七言雖然不錯,但是詩不是詞,做不得數!”
蘇八娘紅着臉說道,不得不說當今官家還真的是文采斐然,難不成那首詞真的是出自他之手?
一顆心不知爲何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好吧!那朕就再來一首!”
趙昕想了一下,便吟道:“飛絮飛花何處是,層冰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最是繁絲搖落後,轉教人憶春山。湔裙夢斷續應難。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趙昕吟誦完,蘇八娘還沒有醒悟過來,趙昕輕佻起蘇八孃的下巴,而後認真的說道:“奴可滿意否?”
蘇八娘面色羞紅,一顆芳心顫抖不已,而後將那沾滿淚水的眼睫毛閉上,一記輕柔的吻落在了那誘人的紅脣之上。
一絲春風吹過,桃花漫天飛舞......
煙花若殤:不行了!我要去看個恐怖片平復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