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還沒回到別院,宮裏的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爲閒王賜側妃。

    秦清和厲修寒本以爲會無事,沒想到打臉來的太快。

    秋蓮小跑着到桃園稟報,秦清還是吃了一驚,本以爲會等些時日,沒想到皇后記仇,報應來的這麼快。

    她沉默片刻後,領着元寶往回走。

    一路上默默不語,秋蓮大氣都不敢出。

    皇后居深宮多年,精於權術,等善於揣測聖心。秦清不知道皇后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讓聖旨來的如此快。

    不出意外,明日各府都會接到賜婚的聖旨,拒絕,明顯打皇上的臉,不拒絕,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皇上賜婚,是對文武百官,皇子皇孫的恩典,是擡舉你。

    本來閒王府這樣的破落戶,是沒這個榮耀,可惜,秦湘賢名在外,爲厲修寒攢夠了資本。

    早知會惹來這麼多麻煩,便不管西橋之事。

    在秦清沉思之際,手心一熱,熟悉的檀香味襲來。

    “夜深了,冷。”厲修寒爲秦清披上披風,仔細繫好帶子:“陪我走走。”

    秦清點頭,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在外面冷靜冷靜也好。

    兩人默默無語。

    林蔭路上,兩旁的榕樹,直入雲端,枝繁葉茂間交錯糾纏在一起。微風吹過,飄落幾片樹葉。

    秦清伸手接住一片樹葉,心情低落到極點。

    皇上賜婚英雄遺孤,就算她想拒絕都沒臉。人家爲天啓出生入死,留下孤兒寡母已是可憐,若在被人嫌棄,天理不容。

    “不信我?”厲修寒駐足,伸手撫平秦清緊皺的眉頭。

    秦清道:“只是覺得那丫頭可憐,若咱們拒婚,回了如意的名聲,日後還怎麼嫁人。”

    想起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那崇拜的眼神,秦清不敢想。

    厲修寒寵溺的揉了揉秦清的頭,這丫頭嘴硬心軟,都火燒眉毛還考慮人家:“你不用擔心,如意沒你想的那麼軟弱。”

    “皇上這次費盡心機,咱們見招拆招便是。”

    秦清嘆了口氣看向厲修寒:“要不要和楚家商量一下,聽聞這些年都是楚家幫襯吳家。”

    厲修寒點頭:“吳總兵當年在楚家軍帳下,與楚家關係匪淺,楚靖庭對英雄遺孤向來寬厚,能幫的儘量幫,這也是楚家軍的軍規。此事楚家不好開口,他們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此時開口,反倒讓皇上猜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辦?

    雖然厲修寒一再安慰她,不用擔心,可就是靜不下來。

    在愛情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兩人靜默的走了半個時辰,直到秦清開口,累了,厲修寒長臂一揮,直接把人抱起:“回家。”

    秦清心裏一暖,順勢倚在厲修寒懷裏。

    跟在兩人身後的秋蓮和林海,皆鬆了口氣。

    翌日,秦清還沒起,便聽到院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聽着人還不少。

    “誰在外面?”

    冬梅挑簾子進來,見小姐醒了,拿了件半舊的短衫爲小姐披上:“是吳家夫人與小姐來了。”

    吳家?秦清嘟囔着,倏然清醒過來,看向冬梅:“可是吳總兵的夫人和千金。”

    冬梅被小姐抓的生疼,緊張回答道:“王妃,是,您抓的我好疼。”

    秦清回神,擡眼看到冬梅手上的紅印子,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還真是日有思夜有所夢,昨夜夢到吳如意入府,還剩下嫡長孫,後來還做了皇后,自己被厲修寒遺棄,打入冷宮。

    現在摸摸,脖根子處還是陰涼一片。

    結果,剛睜眼,便聽到吳如意來了,恐懼來襲,秦清已是沒控制住。

    冬梅搖頭,她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小姐,您若不想見,奴婢打發他們走便是。”

    “不用,扶我起來,更衣。”

    是她邀請吳如意來家裏做客,怎麼能出爾反爾,在說,不過是一場夢,又不是真的,她對歷修寒有信心。

    收拾妥當後,秦清扶着冬梅,來到正廳。

    沒想到楚家兄妹也來了,楚香蓮見秦清來了,一把拉着人往外走,吳如意跟在身後,臉色微紅,安分了不少。

    走到桃花樹下,三人立定,楚香蓮開口:“此事吳家並不知情,你不要怪如意,她有喜歡的人,是不可能嫁給閒王。”

    “王妃姐姐,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吳如意緊張的小眼神,盯着秦清不放,似乎對方說個不字,便能要了她的命。

    秦清淺笑:“我信你們。”

    一個是自己的好友,一個是一見如故的妹妹,怎麼看都不會片自己。

    吳如意鬆了口氣,恢復以往的模樣,粉嫩的笑臉,似能掐出水來:“我就就說姐姐深明大義,不會相信那些流言,母親擔心的一晚上。”

    楚香蓮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秦清道:“可現在皇上賜婚,比較爲難。”

    “不怕。”楚香蓮指了指屋內的兩人:“有他們在,一定會有辦法。”

    三人回到正廳,梨花木的椅子上,最這位娟秀的婦人,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聽說吳總兵當年爲了娶到吳夫人,下了不少功夫,今日得見,值得。

    吳夫人起身施禮:“臣婦吳氏參見閒王妃。”

    秦清虛扶了一把,吳如意歡快的上前,扶着母親的胳膊:“母親你還不信我,瞧,王妃根本沒在意。”

    吳夫人瞪了吳如意一眼,轉眸看向王妃:“皇后也沒招我們進宮問話,就直接下了聖旨,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秦清看吳夫人眼圈發紅,似乎哭過。?

    厲修寒和楚靖庭兀自坐在邊上喝茶,秦清拉着吳夫人坐下:“這是發生的突然,大家都措手不及。我聽人說,如意妹妹有喜歡的人,我與王爺還商量,如何既不損瞭如意妹妹的名譽,又能解決此事。”

    吳夫人見閒王妃是個明事理的人,不似外面謠傳的那樣,心裏鬆了口氣。

    “這是恐怕要委屈如意妹妹。”楚靖庭開口:“聖旨已下,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除非皇上自己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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