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秦清心裏慪,難道告訴厲修寒,我喫你弟弟的醋,緩了口氣道:“盧玉簫什麼時候走?”
“還不知?”
聽到不知兩字,秦清冷眼的看向厲修寒,淡淡道:“他有差事在身?”
厲修寒點頭:“這次遇刺,給了我教訓,我可以死,可你不能。盧玉簫是暗域門武功最好的人,有他保護你,我放心。”
“你讓他保護我?”秦清倏然坐起身,她剛纔說的還不夠清楚嘛,兩人相看兩生厭,根本不可能和平共處。
沒想到厲修寒還有直男體質,居然不會拐彎。
以往瞧着不覺得怎樣,如今有了盧玉簫,直男的體質便暴露無遺。
厲修寒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問道:“你到底怎麼了?你平日不會如此。”
“對,我不好,就你的玉簫弟弟好,你去好他啊。”秦清脫口把壓下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心裏彆扭,也顧不得許多,嗔道:“反正他長得比我好看。”
“卿卿?”厲修寒提高聲音,不可思議的看向秦清:“你在胡說什麼?”
秦清自知過分,可心裏就是別就,梗着脖子問道:“我胡說什麼了,難道他長得不好看?”
胡攪蠻纏的勁上來,秦清誰也不認。低頭掃了一眼那還未發起來小碼頭,心裏哀嚎一片。
蘇月還沒擺平,又來了個盧玉簫,她這是要一路升級打怪嘛。
越想越鬱悶,接着朝某男踹去:“下去,去書房睡。”
厲修寒好不容易從書房解脫出來,怎會輕易回去,不由分說,一把抱住對方,秦清心裏鬱結,掙扎,一盞茶後,認命的躺在厲修寒懷裏,喃喃道:“出事才知道哄,早幹嘛去了。”
“是是是,卿卿說的都對,不過。”厲修寒倏然轉了神色:“玉簫之事,還請卿卿多忍讓。”
秦清似有不解,心裏腹誹,難道厲修寒是控弟狂魔?
只聽厲修寒說道:“我是在坭坑裏發現玉簫的,當時他只剩一口氣,半個身子埋在土中,當時下着雨,道路泥濘,視線模糊馬車差點從他身上碾過去。”
原本還在生悶氣的秦清聽到此,不由得睜大眼睛:“活埋?”
“差不多,他偷了二斤肉,被肉鋪老闆逮住,吊起來打,有幾個好事的,出主意把人埋在郊外,看他能堅持幾日。”
“太惡劣,哪家肉鋪我去毒死他們?”哪人命當兒戲,簡直不是人。秦清正義感爆棚。
厲修寒深邃的眼眸,泛起一股冷意:“不用,他們已經死了。”
不用想,定是盧雲霄所謂。
也對,秦清點頭,如今盧玉簫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孩子,對付一個肉鋪老闆,大材小用。
她沒想到盧玉簫的童年如此悲慘,怪不得現在油鹽不進,現在看來,也只有厲修寒能讓他放下防備。
“暗域門建立初期,很是艱難,江湖上幫派衆多,誰會在乎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門派,打壓,搶生意都是常有的事。當時盧玉簫才十二歲,跑到我面前說,大哥,我要做暗域門的副門主,替你掃平那些垃圾。”
“衆人都說,我太過寵他”厲修寒正色的看向秦清:“其實是我欠他太多,根本無力償還。”
秦清聽完後,泛起的心思黏黏的落下,那股子酸澀如沸騰的水,一股一股往外竄。
厲修寒悲慘的童年,有盧玉簫陪伴,兩人的情誼不是他們一兩天能比的。
夫妻之間,最怕就是藏心事,藏來藏去便結成疙瘩,沒後疙瘩變成毒瘡,一碰就疼,日子久了,夫妻情分也就淡了。
秦清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理解厲修寒維護盧玉簫的心。
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她心中的酸澀越來越濃,不發泄出來,恐日日難安。
“你說的這些我能理解,可”秦清咬着脣,心一橫道:“我就是瞧着玉簫對你很是依賴,已超出兄弟的情誼。”
厲修寒何其睿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除非他不願意承認。
正如秦清所料,厲修寒聞言愣在原地,半晌後,喟嘆一聲:“玉簫還小,我會多引導,你放心。”
有厲修寒這句話,秦清懸着的心,回落。
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在這個比現在退化很多的時代,這種觀念更是根深蒂固,秦清不敢保證,厲修寒一定會選自己,所以一直忐忑不安。
神情緩和下來,秦清不解氣的拉過厲修寒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叫你讓我擔心。
她認了眼前這人,是想着和他過一輩的。
秦清不是矯情的人,追求完美,要求對方在感情上一塵不染。
坦誠,是她唯一的標準,也是底線。
厲修寒今日的表現,已讓她滿意。
見秦清雙眼溫怒,厲修寒反而莞爾一笑,擼起結實的臂膀道:“卿卿,咬這,我身子結實,皮糙肉厚承受得住。”
只要秦清不生氣,別說咬一口,就是挖塊肉他也願意。
這個混蛋,摸着她的明白下針,知道她嘴硬心軟,不會下手,才說這些話哄她開心。
想着,又不死心咬了一口,力道加重了幾分,片刻後,竟聞到血腥味,垂眸一看,白皙的手臂上刻着一圈牙印,上面滲出血來,很是扎眼。
秦清倏然清醒,擡頭,落入那輝月般的眸子裏,化不開的情,讓她忍不住落淚。
厲修寒慌亂神,以爲秦清仍不解氣,擡起胳膊遞到秦清嘴邊,寵溺的說道:“讓你咬便是,別哭了。”
不說還好,秦清內疚的小心情氾濫,如珍珠般的眼淚墜落下來,數不盡的委屈。
太氣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