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我要送一批東西去京城,你可以混在裏面,至於能不能安全達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平南王面色平淡,似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厲修寒一直盯着對方,似要找出破綻,許久,開口問道:“皇叔爲何要幫我,您應該知道,世子是太子的人。”

    說來,他也奇怪,平南王鎮守邊關多年,從不參與朝中之人,更不要說人人避之的黨爭。偏偏厲凌軒入京後,便成了太子的人,已太子馬首是瞻。

    平南王在邊關威武霸氣,渾身上下散發着軍人的氣勢。而世子,長着一張桃花眼,留戀風月場所,文不成武不行,簡直就是一副花架子。

    這樣的兩個人,說是父子,他都不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

    厲修寒曾懷疑過,世子可能是韜光養晦,暗度陳倉,爲的就是讓皇上放鬆警惕。直到發現他和秦湘暗中私通,還與秦府的三小姐有染。他便知,世子徹底廢了。

    這是父皇最想見到的結果,卻是平南王最不願見到的景象。

    自己唯一的兒子,成爲廢人,任誰見了都無法接受。

    “世子?”平南王冷笑,壯碩的身體回正,輕蔑道:“他還是我兒子嗎?”

    厲修寒一怔,什麼意思?平南王要放棄厲凌軒?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麼捨得。

    他不懂。

    一個荒唐的念頭闖入,難道厲凌軒不是平南王的兒子?

    不可能,不可能。

    當年父皇突然下旨,召皇嬸入京。當時已懷有九個月身孕的皇嬸,不得不拖着笨重的身子,拜見皇上。

    也就是第二日,皇嬸因舟車勞頓,在皇宮產下一子,也就是現在的厲凌軒。

    當時情況緊急,又那麼多人盯着,不可能出錯。

    厲修寒腹誹,自己想什麼。有可能平南王在外面有私生子。

    對,這個可能性很大。

    平南王放棄世子,這個消息太過震撼,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你不必詫異,邊疆二十萬大軍,需要一個敢作敢當,有勇有謀的人,統領他們。凌軒雖然是我兒子,可卻是個不思進取的人。待太子登基後,我便交出兵權,凌軒也可回到我們身邊。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團聚,我便知足。”

    平南王說的坦然。

    厲修寒淺笑:“皇叔說的到輕鬆,邊關二十萬大軍,豈是說還便能還的,就算有一日真的還給朝廷,放眼天啓,還有誰能爲天啓鎮守邊關。”

    “哈哈。”平南王爽朗一笑:“你這性子對我的胃口,可惜,我遠離朝廷,幫不了你。”

    “有皇叔這句話,侄兒心滿意足。”

    平南王豈是那麼好結交的,要不然,太子也不會從平南王世子那下手。

    厲修寒的暗域門,不必那二十萬大軍差,最關鍵的是,平南王麾下的二十萬大軍,只認平南王,這纔是關鍵。

    要不要,沒區別。

    “對了,秦家那丫頭,我聽說醫術不錯,你的病想來已經大好。”

    平南王忽然關心厲修寒的病情,讓他有些意外。

    兩人雖是叔侄,細細想下來,這些年也就見過兩次,一次是皇宮的宮宴上,還有一次是皇祖母的壽辰。

    說起來,兩人這些年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晚的多。

    “謝皇叔關心,我那毒,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恐怕今生要帶進棺材裏。”

    “哦?連秦家丫頭都沒有法子?”

    厲修寒含笑的搖頭:“若有,我又何必在醫仙谷,這次遇險,引發溼毒發作,也算是丟了半條命。”

    他心裏打鼓,不知道平南王所謂何意,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幫太子探聽消息。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厲修寒不敢輕舉妄動,等不敢信任何人,自然,秦清除外。

    平南王不參與黨爭?

    楚家也是,那在別院和自己喝酒的是誰?

    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

    叔侄二人在竹林前小談。秦清卻在藥房受苦。

    “三師兄,你最近有沒有好好煉藥,這藥怎麼這麼多渣子。”

    “五師兄,你怎麼把這兩種藥放在一起,會影響藥效的。”

    “還有,這是什麼,藥都生蟲子了,你們還放在這,懶死你們得了。”

    秦清一進藥方便氣的肝疼,當年她臨走前,把藥方的管事交給眼前兩人,如今卻這副德行。

    行醫者,除了醫術高超外,便是藥效,每種藥都有自己的藥性,長久和別的藥摻和在一起,會影響本身的藥性。

    這還是吳大娘幫忙,要不然,藥房還指不定變成什麼樣。

    “今晚整理不完,誰都別想睡覺。”

    “不是吧。”

    秦清瞪了兩人一眼,眯着眼睛問道:“你們是想讓我告訴師父。”

    雖然她和師父剛吵完架,可並不妨礙師父執法。

    兩人齊聲道:“不要。”

    葉羽悲催的扶額,暗中告誡自己,遠離小師妹,幸福更長遠。

    三人在藥方一直忙碌到半夜。

    葉羽忽然一拍自己的腦門,道:“哎呀,我怎麼忘了,四師弟那有你要的藥。”

    “真的?秦清忙從高等上下來,快走兩步後,頓在原地。四師兄,那個老學究,她和他想來不和,已四師兄的爲人,又怎會把辛辛苦苦練煉的藥給他。

    算了,還是用這些半成品吧,雖然效果差點,最起碼不用看人臉色。

    四師兄那高傲的性子,她可受不了,說不準被逼急了,她直接派人搶。

    想到平南王妃的毒,秦清掐算着與秦沉羽的日子,她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還是快些辦完事回京。

    既然這些藥不行,那她自己來。

    秦清是個實幹派,說到做到。

    她這裏廢寢忘食的研製解藥,谷裏的人也沒閒着。

    八卦的小風,吹遍整個谷的角落,特別是周顛的房間。

    小魚兒昨天晚上便接到師姐的信號,爲了保險起見,他今日一早纔出來。沒想到師父並未提及平南王夫妻的事,他暗忖,還是師姐厲害。

    “師父,我聽說谷裏開了賭局。”

    “賭什麼?”

    “賭師姐能不能治好平南王妃的病。”小魚兒是個實在的孩子,直接把所有人都賣了。

    周顛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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