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醫仙谷內桃花盛開,嬌豔欲滴的花朵,在晨光的照射下,嬌羞的躲閃。秦清和張崇輝的較量場,便擺在桃林。
粉色的花邊,隨風飄落,落在衆人的肩膀上。一株桃花樹後,站着一位清冷疏離的男子,挺拔的身姿,面若冠玉,讓他在衆人中脫穎而出。
厲修寒在竹屋養病已有兩日,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現在和人對打不成問題。怕給醫仙谷招來麻煩,他深居簡出,大多時間呆在竹屋內。
今日出門,爲的就是他那個彆扭的王妃。
昨夜他偷偷去探望,發現她居然暈倒在地上。厲修寒的心,瞬間揪起來,他爲了保護她,必須遠離他的身邊,本以爲沒有他的牽扯,她會過的很好,可他錯了。
厲修寒照顧秦清一夜,直到戌時才離開。回竹屋簡單洗漱後,小憩一會,便趕過來觀看秦清和張崇輝的比試。
其實比試很簡單,兩人把研製好的解藥,放入平南王妃的血液中,一盞茶的時間,誰的藥最先把血變成鮮紅色,誰就贏。
平南王妃中毒已有兩年,平日靠***壓制毒素,本來情況已有好轉,半月前不知爲何,忽然開始胸悶頭疼,神志會出現恍惚。
平南王不敢在耽擱,帶着王妃來醫仙谷求藥。
中毒事件久的人,血的味道和顏色都與常人不一樣。平南王妃的血,似乎被一層黑紗掩蓋,帶着陰沉之氣。
這足以證明,此毒的厲害。
“你說,師姑一會輸了會不會哭?”
“就你嘴快。”男子嘴上訓斥,可神色卻帶着挑釁:“這次師父有師公相助,可定能贏。”
“那是,師父醫術高明,師姑雖然也不差,可毒術更勝一籌,都說隔行如隔山,一個毒一個醫,一字之差,便差之千里。”
“你們瞎說什麼?”小魚兒擠進人羣,便聽到這兩人嚼舌根,他知道兩人,是四師兄的三弟子甄世成和六弟子甄世旺,聽說兩人還是親戚關係。因都喜歡醫術,結伴到醫仙谷求學,沒想到還都進來了。
自師姐和大師兄離開醫仙谷後,四師兄張崇輝便成了衆人仰慕的對象,兩人因是四師兄的弟子,平日沒少在衆弟子面前耀武揚威。
欺負弱小更是家常便飯。
小魚兒雖是他們的師叔,年紀去比兩人還要小上兩歲。對此兩人特別不服氣,沒辦法,人家就長在輩上,就是這麼無奈。
甄世成回頭,瞥了一眼見是小魚兒,扯了扯嘴角:“我當時誰,原來是我們的小師叔啊。”
輕挑的語氣,瞬間挑起兩人之間的戰火。
“小師叔,我知道你是師姑的擁護者,我們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放心,就算師姑輸了,我們也不會瞧不起你的,必定她是他你是你。”甄世旺嘴賤的在旁邊附和。
小魚兒氣的咬牙,恨不得上前揍兩人,想到師姑來前的交代,淡定,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淡定,他輕壓下心中的怒火,師姑說不能動手,卻沒說不能動嘴。
他冷笑:“也對,對於你們這些鼠輩,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站在師姑的高度,心有不甘,也屬正常。”
兩人齊齊一愣。
當面誰,他們哪有那個膽子,就算師父在,他們也不敢。
他們可是聽說,師姑的毒術,獨步天下,有些毒師公都不能解。他們這些小蝦米,到了師姑面前,真不夠格。
活命要緊。
甄世旺被頂得啞口無言,眼風掃了一眼衆人,見大家捂嘴低笑,心裏氣不過,梗着脖子,道:“你少拿師姑壓我們,今日便可一較高下,到時候誰哭鼻子,還不知道呢?”
“就是,你少得意。”
小魚兒苦笑的哼了一聲:“我真替四師兄悲哀,居然有眼無珠收了你們這兩個人,真是可憐啊。”
“你說什麼?”甄世成一聽,便火了,擼袖子上前,欲要和小魚兒理論。被甄世旺拉住,低聲在他耳邊嘟囔了幾句,甄世成惡狠狠的道:“你給我等着,有你哭的時候。”
厲修寒盯着秦清的房門,直接無視幾人的爭吵。
哭鼻子?輸?
這可不是她家小野貓的性子,秦清的醫術如何,想來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單單她那一身的血,便佔盡優勢。
木質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一襲絳紫色娟紗的秦清,走了出來。
隔着不遠處的木門也打開,穿着同樣衣服的張崇輝看了一眼對方,微頷首。
秦清努了努嘴,虛僞。
張崇輝今日表現的超長的淡定,周顛的藥給了他底氣。
周顛被人扶着坐在太師椅上,花白的頭髮,簡單的挽起來,他擼了擼鬍子:“開始吧。”
衆人躍躍欲試,都屏住呼吸。
一米寬的長桌上,擺着兩個月白色的瓷碗,碗內的血漬,看起來很是安穩,似乎等待主人的救贖。
“師妹,請。”張崇輝裏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秦清不屑的哼了一聲,眼睛看先太師椅上的周顛。
兩人自吵架後,便沒見過面,瞧着平日寵愛自己的師父,被被人搶了去,秦清心裏就五味雜陳。
她告訴自己,等治好平南王妃的病,就去給師父請罪,是打是罰,她都認了。
落在太師椅上的手,緊握,周顛別過頭,不去看清丫頭。
他怕自己多看一眼,會心軟。
張崇輝沒有放過秦清的神色,那抹失望,讓他心情再上一個臺階。
今日就讓你嚐嚐,這些年我說受的苦楚。
“四師兄,我向來不欺負人,不如我們一起如何。”
對於秦清的垂死掙扎,張崇輝表現出極大的耐心,溫文儒雅的目子,裹着笑意,只是那笑不達眼底:“好,師妹說什麼都好。”
我吐,秦清噁心的翻了個白眼。
只見張崇輝從懷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平放在掌心,眸光掃過對方,待看清對方的手裏的東西時,眉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