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修寒暗中琢磨到底是誰阻止他的遺體進京。

    秦清也沒閒着,趁客棧混亂偷摸出去買了些藥材回來,然後躲在屋裏研製毒藥。

    “到底是誰,要阻止他們進京?”

    秦清喃喃自語,秦湘?她現在是太子的側妃,消息來源比在府中通順不少,難道她從太子那得到消息,然後買通殺手,半路刺殺他們?

    她搖搖頭,聽厲修寒的意思,對方是衝三皇子而來,和他們沒關係。

    不過,死士也有弄錯房間的時候?這種低級錯誤,三歲小孩都不信。

    要說她在京城的仇人,細細算下來還真不少,大到皇后,太子妃,小到秦湘,任何人都有可能。

    厲修寒的遺體已經找到,暗中的人,懷疑她已經喬轉打扮,回到京城。故而在路上堵截她。

    不過,秦清轉念一想,不管是守株待兔,還是主動出擊,西山附近大大小小的客棧,茶肆數不勝數,必須每個地方都有人守着,才能發現她的行蹤。

    這樣算下來,不管是人力還財力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皇后和太子妃,有錢但人手不夠,秦湘更不可能有這種大手筆。

    那還會有誰,阻止他們入京?

    問題陷入沉思。

    秦清一直想到後半夜,也沒想清楚,反倒想的肚子餓了。她見厲修寒已經睡下,便悄悄起身,朝廚房走去。

    客棧出了命案,掌櫃的和小二早就嚇得腿軟。六神無主的掌櫃,只讓一個膽大的夥計,在夜裏值班,,至於廚房,現在應該沒有人。

    秦清因是女子,來了之後很快和摘菜的胖嬸熟稔起來,輕車熟路的來到廚房,看着一地的新鮮瓜果,秦清有些手癢。

    她伸着脖子望了一眼門外,沒人,得嘞。

    各色蔬菜都給我拍拍站。

    秦清不敢弄得太複雜,必定半夜,鬧出太大動靜不太好。

    見廚房有燉好的牛肉,便和麪做一碗牛肉麪。

    竈上燒上水,青菜燙的功夫,秦清開始和麪,擀麪切面,待以爲都準備好,把青菜撈出來,開始煮麪。

    “好香啊。”熟悉的生意從秦清背後傳來,她脊背一緊,暗忖,不會這麼倒黴吧。

    五皇子厲景文探着圓圓的腦袋,往廚房看,見有人在做東西,肚子裏的饞蟲開始作祟。

    “這位大姐,好巧,你也餓了?”

    大姐?你全家纔是大姐,連個搭訕都不會,真不知道仙仙怎麼看上你。

    秦清現在頂着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只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怎麼也斂不去一身的繁華。

    “你是?”

    五皇子到不扭捏,直接擡腳走進來,什麼禮義廉恥,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在美食麪前,統統都不重要。

    “這位大嫂你好,我是住店的,半夜餓了,出來瞧瞧有沒有什麼喫的。”

    那賊兮兮的眼神,看着竈上翻滾的麪條,還有鍋中炒好的滷子,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秦清輕哼一聲,沒出息,這個時候還不忘喫。?

    還真是,喫貨的世界,有什麼事比喫飯重要?答案是沒有。

    別人聽到這話,定會謙讓幾句,一起喫啊再或者說一句我給你做點,可秦清一反常態:“哦,你繼續。”

    她做的麪條只夠一個人喫的,沒多餘的。

    秦清轉過身,不去看厲景文詫異目光。

    一碗熱乎乎的牛肉麪出鍋,秦清端着碗就往外走。

    那香味早把厲景文迷的不知東南西北。

    “大嫂請留步。”

    厲景文攔住秦清的去路,眼睛似定在碗上:“那個大嫂,這牛肉麪能賣給我嗎?”

    “不能”秦清就是想逗逗厲景文。

    先不說後院棺木中的人,是不是厲修寒,就算押送別人的遺體回京,也不能如此灑脫,見他那肥頭大耳的模樣,秦清就覺得來氣。

    可跟一個喫貨志氣,完全沒有必要。

    饒是如此,秦清還是想故意爲難一下厲景文。

    對方的態度,完全出乎厲景文的預料,本就最笨的人,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秦清:“這塊玉佩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拿他換你手中的面總可以了吧。”

    和田玉?他還真捨得。

    秦清掃了一眼厲景文腰間的飾品,指着那串稻穗裝的珠串道:“我喜歡那串珠子。”

    厲景文低頭,臉色倏然變了:“不行,別的都可以,唯獨這串不行。”

    秦清故意惱怒道:“你這人好生奇怪,好生奇怪,這珠串看起來比和田玉差,你卻不與我換,你說拿玉佩是不是假的,你矇騙與我?”

    “不是,大嫂你聽我解釋”厲景文見秦清要走,不管不顧的上前拉住秦清的胳膊。

    “放手”秦清一把甩開對方的胳膊,臉色陰沉:“你要換變換,若捨不得,就不要糾纏於我。”

    厲景文咬着脣,面露爲難,似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忽然整個人都頹廢起來:“算了,我不吃了。你走吧。”

    厲景文說完,委屈的坐在門檻上,手裏摸索着那珠串,水意順着臉頰落下。

    對方臉色變化太快,秦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怎麼忽然哭了,她也沒說什麼。

    現在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你剛纔不是說要解釋嗎?說來聽聽。”

    見大嫂沒有,厲景文孩子般抹了把眼淚,道:“那珠串是我和弟弟一起穿的,他現在不在了,我若在把它給了你,日後想他連個物件都沒有。”

    秦清挑眉,難道是厲修寒?

    她折回來,坐在厲景文身邊,問道:“你說你弟弟不在了,難道是,是死了?”

    “纔不是,他們都說他死了,可我不信,別以爲我不知他們的心思,他們巴不得九弟不在,好霸佔他的財產。”厲景文雙全緊握,似找人拼命般。

    自接到九弟墜崖的消息,身邊的人都說,九弟和九弟妹必死無疑,可他就是不信,九弟能熬到二十三歲,可見是有福之人。

    祖母常說,有福之人福澤深厚,定能化險爲夷。

    三哥把一具沒臉的屍體認作九弟,他認,可他不認。

    他深信,老九還活在這個世上。

    秦清端着月白色瓷碗的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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