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秦正廉心情出奇的好,接連兩日來景德軒,明月彩霞兩位姨娘小心謹慎的伺候,這幾日的陰鬱心情,煙消雲散。

    手裏有錢,自然也闊綽,隨手甩給彩霞二百兩:“拿去買胭脂水粉。”秦正廉醉醺醺的被人扶進來,搖搖晃晃的倚在兩位姨娘的身上,那酒氣能頂出兩百里。

    自被削職後,秦正廉手中的銀錢,明顯不夠用,他不好向鄭氏低頭,瞧她那張老臉,把暗中攢的私房錢,鼓動起來。只是平日大手大腳慣了,那點銀錢哪夠他花銷,沒兩日便見了底。

    想着今日的緊迫,都是秦清惹得禍,若不是爲了給他不嫁妝,他的私房錢也不會沒了。

    好在這兩日手氣好,贏了一千兩,今日還闊氣了一把,在醉紅樓擺了兩桌西喜面,把平日和林文敬一起喫茶喝酒的人請來,好好的喝了一把。

    真痛快。

    秦正廉打着酒嗝,半眯着眼睛,看着如花似玉的兩位姨娘。手不自覺的摸着鼓鼓的荷包,這裏面可是一千兩,都是他從墨閣贏回來的,說來,這兩日鴻運當頭,不管是色子還是牌九都順的讓人摸不着頭腦,把桌上的銀子贏了個遍。

    彩霞心裏一喜,笑着接過銀票:“爺就是大方,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也讓妾身歡喜歡喜。”

    小心的把銀票收好,擡眼纔看到姐姐瞪着眼睛盯着着她手裏的銀票。

    她才反應過來,來也哪裏來的這麼多錢。自鄭氏和秦正廉鬧翻後,鄭氏捂着自己的嫁妝,他們每月的月例二十五兩,還被鄭氏扣了去。

    秦正廉那更不好過,現在大房當家,各方每月的月例都是固定的,超出的自己房裏補貼便是。

    二房沒有正經夫人,錢都在鄭氏那攥着,兩人爲茜娘撕破了臉。秦正廉想要花錢,直接找管家。

    可以秦正廉的花銷,沒幾日賬房那邊便急了眼,不敢在支給他銀子。若是被別的房知道,肯定要鬧起來。

    秦正廉過的憋屈,好幾次走到芙蓉苑門口,想要進去與鄭氏說道說道,最後還是轉頭進了景德軒。

    說到底,他還是怕鄭氏咬着茜娘不放,給茜娘使絆子,到底是心尖上的人,肚子裏還懷着自己的哥兒。

    說來,秦正廉還真的喜歡茜娘,饒是如此境地,還替她打算,唯恐委屈了她。

    秦正廉醒來已經是第二日,起身的時候,頭疼的不行,好半天才睜開眼看清四周的環境,發現在景德軒,心裏稍微鬆開一點。

    好在身邊的人沒把他送到芙蓉苑。

    明月彩霞兩位姨娘帶着丫鬟端着銅盆進來,見老爺醒了,笑顏如花:“老爺您可算醒了,昨個吃了酒,妾身還怕耽誤老爺今日的事。”

    看見兩人,秦正廉纔想起來,自己昨日宴請好友,醉酒後被小廝扶回來。也想起自己掏出二百兩銀票給了彩霞,心裏泛起絲絲心疼。

    他身上就這一千兩,本打算給茜娘五百兩,讓她安心養胎,在僱兩個得力的穩婆備着,眼看就要生了,可不能出岔子。

    想到茜娘肚子裏的哥兒,秦正廉臉上舒緩不少。

    這兩日他忙着和老夫人周旋,想想都好久不去別院,茜娘定會想自己了。

    秦正廉翻身下牀,讓明月彩霞兩位姨娘替自己洗漱更衣,急急忙忙出了門,彩霞到無所謂,有了銀子萬事大吉。

    明月立在門口,看着秦正廉遠去的背影,皺眉。

    跟在秦正廉身邊的秦醒見夜出來,忙迎上前,問道:“老爺,您去哪?”

    “別院。”秦正廉跨步撩開衣袍,如風的出了景德軒。

    只是秦正廉還沒出府門,便被管家攔住,說老夫人有請。

    秦正廉眼前一亮,難道母親同意了。轉身快步朝莫安堂走去。

    莫安堂內,老夫人正在用早飯,小丫鬟進來稟報,說二爺來請安。老夫人哼了一聲,錢嬤嬤擡手吩咐人讓二爺進來。

    心裏惦記這茜娘,秦正廉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兒子給母親請安。”

    “我可受不起,二爺怕是行錯了吧。”老夫人面色如常,加了塊筍放入口中,清爽的感覺,讓緊皺的眉心鬆了鬆。

    老夫人的脾氣,秦正廉還是有所瞭解,越是如此,說明事快成了,連忙起身接過錢嬤嬤手中的共筷,爲老夫人佈菜:“母親嚐嚐這千頁豆腐,嫩的很。”

    到底是老夫人心尖上的人,稍微討好一下,老夫人的心便軟了,嘴上不饒人,可臉色卻緩和不少:“可用過?”

    “還沒。”

    “聽管家說,你昨日約了人喫酒,都有誰啊?”老夫人喫着兒子布的菜,隨口問了一句。

    “有永昌伯府的三爺,還有翰林院侍學士,還有三皇子母家的二房的大爺。”秦正廉坐在一側說道。

    聽到三皇子,老夫人的手頓了頓,想到京中的傳聞,臉色不由的沉了幾分:“雖然都是爲太子辦事,可三皇子那性子,還是離遠點好,別到時候惹了一身騷。”

    秦正廉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點頭:“母親放心,三皇子傲的很,從不和朝中之人喫酒。”

    三皇子那點私密事,別人不知道,身爲太子黨的秦正廉自然聽說過。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越是如此,衆人越覺得真的。

    不過養幾個小官,在勳貴世家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不過個玩物。只要不跳到明面上,怎麼都好說。

    秦正廉見老夫人臉色緩和,試探的開口道:“母親,您馬上就要抱孫子了,總不好讓她在外面生,說出去總歸不好,還是讓茜娘回來吧。您放心,待孩子生下來,您就算是滴血認親,我都不攔着。”

    老夫人把筷子撂倒桌子上,冷哼一聲:“你可考慮清楚,倘若到時候不是你的種,太師府可要被京城人笑話,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可丟不起。”

    秦正廉連忙跪下,歡喜倚在老夫人膝頭:“我就知道母親菩薩心腸,你放心,兒子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我派人把東北角的院子收拾出來,待塵埃落定後,在高興。”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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