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氏心裏的想法,秦清何嘗不知,她慢慢打開藥箱,淡淡地道:“你若是沒辦法,就好好站在那看,問東問西耽誤時間。”
歐陽氏心裏嘔得慌,不服氣道:“王妃這算什麼,連問都不讓問一句,別說外面的大夫人,就是宮裏的御醫身爲患者的家屬,也有知情權。你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藥,我們從來沒見過,問一句都不行?”
秦清冷着臉道:“你有疑問可以一次性說清,不要我每一個動作都要和你交代,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還是說你們歐陽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每個大夫人來了你都要問東問西?如此說來下次入宮遇到別的御醫我倒要問問。或者說”
她冷笑一聲:“你針對我,就因爲太醫院治不好的病我治好了,所以你懷疑我。我倒是好奇,你真的希望老夫人康復嗎?”
歐陽氏一驚,下意識的看向歐陽劍,惱怒的看着秦清道:“你胡說八道,我怎麼會不希望母親康復,少妖言惑衆。”
“我謠言妖言惑衆?屋內這麼多人,有疑問的很多,偏偏你總數出面阻攔,我懷疑的居心,人之常情。”秦清挑眉。
和我講大道理,我辯論賽得獎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
歐陽氏氣的說不出話來許久才梗着脖子狡辯道:“你的藥是不錯,確實暫時的,這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怎樣,太醫院有人能讓老夫人暫時不疼嗎?有,你可以請他們來。”
“你”
“你什麼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到你說話。”秦清直接下達命令。
歐陽氏冷笑:“笑話,這裏是我家,我想說就說,你能拿我怎樣?”
欺人太甚。
秦清臉一沉,周身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嚴:“放肆。”
歐陽劍一直坐在太師椅上沒說話,他也想探探秦清的底細,所以一直任由二女兒嘰嘰喳喳,可見秦清發怒,便知道事情不妙。
秦清若是當場撂挑子,老婆子的病可就沒治了。
“滾出去,在這嘰嘰喳喳吵死了。”
歐陽氏見父親發火,又見秦清變了,有些心虛,她心裏明白,秦清有兩把刷子,要不人也不會被百姓封爲神女。
若不是相公和閒王政見不和,她才懶得做惡人。
狄明現在是齊王的人,而齊王和閒王水火不容。倒不是不留後路,而是歐陽氏根本瞧不上厲修寒,幾位皇子中,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坐上皇位,唯獨厲修寒不可能,這也是她爲何敢輕視秦清的原因。
嫡女歐陽氏暗中拉了了妹妹的衣角:“二妹,王妃既然來送藥,想來是有醫治的法子,我們還是不要插嘴的好。給母親治病纔是首要的。”
歐陽氏依舊嘀嘀咕咕:“我也就是隨口問問,誰知道她這麼矯情。”
兩人的對話全部落入秦清的耳朵,她懶得搭理她們,老夫人德高望重,菩薩心腸,就算沒有厲修寒的這層關係,秦清也會救治老夫人。
這是她的宗旨。
她可不想看到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的場景。
歐陽劍對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閉嘴。
兩個女兒識相的站在一邊看着。
秦清開始檢查,老夫人腎結石很嚴重,秦清剛碰到一下腹部,老夫人便疼的渾身一顫,她還沒說話,身後便有人叫囂起來。
“你到底會不會看病,明知道我母親肚子難受,居然還敢用力按壓,我看你就是誠心……”
啪……
歐陽氏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臉,瞬間覺得左臉火辣辣的疼。
秦清冷聲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對於聽不懂人話的,本王妃一般都動手,畢竟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墨跡。”
歐陽氏可是狄明的正妻,堂堂將軍夫人,更是國公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貴,從來沒有被人教訓過。
可剛纔,當着歐陽家所有人的面,居然被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打,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對上秦清那冷冽的眸子,歐陽氏心裏的火,瞬間熄滅幾分。
心裏委屈,這麼多人看着,歐陽氏就算想忍了,面子上也允許,她狡辯道:“你就算是王妃,也不能毆打朝廷命官的妻子,我要讓老爺上報皇上,爲我做主。”
秦清嘴角噙着一抹冷意,倏然將藥箱猛的蓋上看着歐陽氏道:“朝廷命官的妻子?你說的是狄將軍。那好我告訴你,若是狄將軍的妻子找我治病,不好意思,不治,若是歐陽家的女兒找我治病,我到可以考慮,你告訴我,你是誰?”
歐陽劍本來心疼夫人疼痛,不過他也知道治病先要檢查,只是所有大夫都要走的程序。
老夫人只是悶哼一聲,可臉色卻比上午強很多,歐陽劍明白,秦清的藥有效果。當即怒吼道:“還不滾出去。”
歐陽氏還是不服氣,奈何父愛發火,母親的病她也沒有辦法,只能忍了。
姐姐將歐陽氏拉出來,勸道:“你這是何必呢?閒王妃是好人,就算她有所圖,那也是父親的事,難道你想看着母親死?”
“姐姐,我怎麼會想母親死,我就是擔心而已,閒王前幾日被父親拒絕,他便另闢蹊徑讓閒王妃來,你是知道的,我最看不上這種陰險的人。”歐陽氏狡辯道。
“父親心明幾淨,瞭然於心,自然不會讓閒王夫妻得逞。不過”姐姐問道:“若是閒王妃真的醫治好母親,父親動搖,站在閒王這邊,你會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堅決不允許。”歐陽氏拉着姐姐的手正色道:“歐陽家和齊王早就是同氣連枝,若是我們現在退縮,失去的恐怕不僅僅是仕途,還有性命。”
煩人的蒼蠅走了,屋內的秦清繼續給老夫人檢查,在確定是結果後,便開始給老夫人輸液。
歐陽劍看着古怪的東西,似乎在哪裏見過,突然想起來,問道:“上次皇太后心疾發作,可是用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