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房間裏哪還有梵芯的蹤影,
聞着動靜趕過來的王奮強也是一臉詫異:“人····人呢?難不成她生你的氣自己走了?”
林凡臉色鐵青:“不可能,她上午買的東西都還在房裏。”
“走,跟我再去趟春風閣,”林凡鐵青着臉也不等王奮強發問再一次衝出房間,
林凡內心自責不已,我早該想到的,他們的目標是梵芯怎麼會故意來招惹我們,上午柳如煙之所以來客棧想必就是找梵芯,可恰巧她出去逛街不在客棧,而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都在客棧沒有分開,直到了晚上被王奮強拉着出去閒逛無意中進了春風閣,恰好落入了柳如煙的圈套之中。
路上林凡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王奮強,老王聽聞也是後悔不已,自責不該拖着林凡出來又誤打誤撞走進了春風閣。
此時已是亥時,春風閣依舊是燈火通明歌舞不休,兩人隨手打發了幾個小廝氣勢洶洶的闖了進去,可柳如煙的房間早已是人去樓空,正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先前的老鴇走過來遞給林凡一張手帕,說是如煙姑娘留給他的,
林凡打開手帕,幾個娟秀小字赫然呈現在兩人面前,
手帕上寫道:“公子無情,妾身有義!驚聞有恙,留書相告,若尋紅顏,城西十里。”
“柳如煙,”林凡臉色陰沉似水,
濃烈的殺氣從他身上瀰漫開來,風雲決在不經意間催動,封閉的閨閣內颳起一陣冷風,讓旁邊的老鴇不禁打了個冷戰。
一旁的王奮強察覺到他情況不對趕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給了地址我們就去看看,也比毫無頭緒來的強。”
城西十里,江邊的一片茂密的蘆葦蕩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爲首之人身材消瘦動作迅捷無比,落地之時沒有傳出一絲聲響,
另外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卻不似他這般矯捷,落地之時驚起無數只還在沉睡中飛鳥,撲閃這翅膀飛向漆黑的夜空,
林凡一陣無語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叫你動作輕點嗎?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王奮上氣不接下氣:“我能追上你就不錯了,我容易麼我,”
“咯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打斷了兩人,
“二位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柳如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凡擡眼望去只見相隔不遠的江中停着一艘烏蓬小船,柳如煙提着一盞燈籠站在船頭笑吟吟的向兩人打招呼,
林凡:“你究竟想怎麼樣?把人給我交出來。”
柳如煙笑容不減:“林公子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我好意給你們傳遞消息沒想到你還反咬我一口。”
王奮強:“我呸,你有那麼好心?識相的話就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灑家不客氣,”
柳如煙:“兩位到底是想救人還是想在這與我嘮嗑?如果想敘舊那就請上船來,我這正好有上好的美酒招待。”
“來就來,別說上船,上牀我都不怕,”王奮強說完便想縱身躍向小船,
林凡趕緊將急脾氣的老王攔下,對柳如煙說道:“不知姑娘深夜引我二人前來是何用意?”
柳如煙:“實不相瞞,人確實是天機樓擄走的,但並非是我所爲,二位如若想救人就得聽我的,否則恐怕·······”
林凡:“姑娘也是天機樓的人,爲何要幫我們?”
柳如煙咯咯一笑:“當然是爲了林公子你啊,先前在房內你那般粗魯,人家脖子到現在還疼着呢。”
“等等····,不是你們在房間到底幹嘛了?你不是說什麼也沒幹嗎?”王奮聽的莫名其妙開口打斷兩人。
“那就請姑娘指條明路,這份人情我們兄弟定會謹記。”林凡一臉黑線,此時救人要緊哪有閒工夫跟她說這些有的沒得,
柳如煙:“擄人的是天機樓的夜鷹閣所爲,他們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明天他們會走水路沿江而上,到時梵芯姑娘必定在船上。”
林凡:“明天?我等不了,還請姑娘告訴我他們現在的藏身之地。”
“怎麼?林公子是擔心梵芯姑娘會受委屈?”柳如煙幽幽的說道。
林凡沒有說話,但表情不置可否;
柳如煙:“放心吧,這次前來的是夜鷹閣的閣主,此人雖然殘忍好殺但不喜女色,況且梵芯是樓主指定要的人,他不敢擅自把她怎麼樣。”
柳如煙:“他們的船上插着黑鷹旗幟,老遠就能望見,很好認出。”
頓了頓說道:“消息我告訴你了,明日能不能救出人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姑娘好意,我自會謹記,可眼下我倒是有個更好的方法,又何必捨近求遠?”林凡雙眼微眯盯着柳如煙緩緩的說道;
“公子心事我又怎能不知?你可知道我爲何提着燈籠?”柳如煙笑臉如花不急不緩的說道;
林凡搖搖頭暗中朝王奮強打了個手勢,老王心領神會就等他一聲令下過去把她撲倒。
“只要我這燈籠落進水裏,那你們明日救人的消息自會有人傳到夜鷹閣那裏去,到時還能否救人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林凡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女人,實在太聰明瞭!自己剛纔確實是想動手將她拿下挾持天機樓換人,可又想到對方既然敢隻身前來會不會有所防備,所以纔開口試探,現在自己兩人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誰又知道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即便是假話林凡也不願意放棄,哪怕只有一絲機會他也不會放棄梵芯。
被戳破心事的林凡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姑娘說笑了,”
柳如煙嫣然一笑:“今日給你遞消息是賣你一個人情,日後可是要還的哦。”
林凡:“明日若能順利救人,日後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王奮強聽的雲裏霧裏,一會叫我動手一會又不讓,一時間不知道兩人打的什麼啞謎,
不過這有這一句他聽懂了忙不迭的想插上話,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麼,只得撓撓腦袋說了聲:“俺也一樣,”
直把柳如煙逗得咯咯直笑:“那就先預祝二位明日救人成功,”言罷轉身足尖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孤零零的小船已經一盞在夜色中顯得各位亮眼的燈籠。
空中傳來柳如煙最後的聲音:“林凡,你別忘了今日說過的話,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王奮強湊上前來:“你說這娘們靠不靠得住?”
林凡搖搖頭,他也不確定柳如煙到底想幹嘛,若說是伏擊,此時夜黑風高又遠離人羣,她完全可以選擇在這裏,
夜鷹閣,林凡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柳如煙也沒具體說對方有多少人,有沒有高手,只留下空洞洞的三個字讓林凡好生苦惱。
“老王,”
林凡轉頭看着他鄭重的說道:“我與梵芯之間想必你也能看出來,今日之事也是由我而起,明天讓我一個人去吧,也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王奮強:“所以你小子就見色忘義,想撇下我,對嗎?”
林凡苦笑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明日之行吉凶未卜,我不願意拖着你一起冒險。”
王奮強顯然是生氣了,漲着腦袋用粗大的嗓門嚷嚷道:“合着我在你眼裏就這麼貪生怕死?你若把我當兄弟就別說這種話來糟踐我,你若不把我當兄弟明日我也要去救梵芯,這是我與她之間的朋友情誼,”
望着老王那一臉的懇切,林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啊!兄弟,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濃濃的情義,自己若再說下去豈不是寒了老王的心。
林凡點點頭拍了拍他那厚實的肩膀:
“夜還很長,咱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養好精神明日一起去救人。”
柳如煙走後兩人回到了客棧,王奮強倒在牀上不一會就鼾聲如雷,
林凡卻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裏反覆回憶揣測柳如煙所說的話,林凡怎麼也想不通,她既然是天機樓的人爲什麼又要冒着出賣組織的風險告訴我們消息呢?林凡當然不會單純到以爲自己的魅力足夠大,大到讓柳如煙背棄組織倒貼自己。
撫摸着梵芯遺留下來的軟劍腦子裏不禁又想起之前與梵芯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好像特別在意她,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生氣時候的樣子都顯得那樣的可愛。
還記得瀧潑原的湖邊小屋裏三人把酒言歡暢談心事,梵芯曾說;當你找到一個你真正想關心的人,你便找到了活下去的真諦,
這句話是對老王說,可對於林凡又何嘗不是?
或許·····,這就是愛嗎?
林凡嘆了口氣,這種感覺他說不上來,他只知道自己無時無刻都想見到她,彷彿她就是林凡活下去的意義,
明日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闖上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