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諾也學着他的樣子上前和別人講價，卻沒看見不遠處一雙眼睛早已盯上了她和凌辰。而凌辰，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對上了那道目光的主人，凌辰的目光，變得狡猾又敏銳。
不知不覺到了家門口，趙以諾擰開門把手，招呼凌辰進來，屋子好些日子沒打掃了，積了不少灰塵。
修養好如凌辰一般的人，都忍不住揮手扇了扇空氣中的潮氣。
趙以諾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去擦一下竈臺。”
“嗡。”
凌辰口袋中被調成振動模式的手機響了起來，見趙以諾不在，他拿出手機解開鎖屏。
來自S的短信。
映入眼簾的無比簡短的五個字：“照片已發送。”
顧氏企業。
“顧總這是華峯有限公司寄過來的合作書，請過目。”
“好。”顧忘拿着用牛皮紙包裹的一疊文件紙，心裏不由感覺奇怪，助理一向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怎麼這次給他送文件用了‘寄’這個字，哪個公司過來送文件需要用上‘寄’呢？
他將纏在牛皮紙袋釦子上的線鬆了幾圈，把文稿小心翼翼從裏面抽出來，除了封面的幾個合作大字外，裏面的每一張紙上都寫着一個郵箱的地址。
顧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擱在平時他一定會認爲是哪個看他不順眼的員工在故意和他惡作劇，但此時此刻，那一排工整的郵箱地址，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正在誘使他打開。
他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三下五除二的輸入了那個地址，一張張郵件陳列在那裏，第一張郵件上用英文寫着‘歡迎’兩個字。他有些顫抖地點擊向下的那個剪頭。
接着向下翻，依舊是一個英文單詞，上面寫着“真相”他的心，也隨着這個單詞的彈出而被猛地驚動了一陣。
‘真相’，是最後一個英文單詞，後面的每一個郵件都只是一張張拍好的照片，照片裏像是一男一女的生活日常，他們聊天，相互照料，男人很細心的給女人削蘋果，甚至還有更加‘親密’的照片。
就像是一對兒真正的夫妻那樣，逛大街，買蔬菜，和商販討價還價。
天知道他是怎樣一張張，一下下，將每一張令他心寒的照片完完整整看完。
沒有悲傷，沒有傷心欲絕，甚至他都沒有生氣，這些天的每一個消息，看見的每一件和她有關的事情，都讓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無暇去想，無暇顧及，他已經筋疲力盡，再也沒有辦法對她生氣了。
可是，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回到那家醫院，他要親眼看看她究竟還在不在，她是不是還在等他。
他連電腦都沒有來得及合上，就隻身跑了出去，爲了不趕上下班時間的交通擁堵，他甚至捨近求遠，另闢蹊徑抄了一條小道朝他送她過去的那家醫院奔跑。
路邊的街景像元宵鬧市的走馬燈，旁邊的一切在飛快地從他的視野裏向後退去，當他氣喘吁吁到達醫院的時候，那間病房裏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留下。
“果然不在了。”
話一出口，他就自嘲地朝自己笑笑，顧忘啊顧忘，你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了，幹嘛還要浪費時間過來親眼看看呢，非的要親眼看到你所厭惡的一切才滿意嗎，纔會給心裏的那個答案畫上一個紅勾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