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國黑影 >第七十九章 二層
    身後血奴嘈雜的嘶吼聲漸遠,但坎雷爾與這劍舞者已經上了數十個臺階,快到二樓了,仍沒有在前邊看到一點光亮,甚至是步入黑暗,兩人不得不都起了疑心。

    這是否意味着二樓已然變成了危機四伏的戰場?那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高層是否還健在?這些都變得沒了底。

    “給你,拿着。”白衣人將一把銀色匕首,遞到了身後的新進幹員面前,這讓坎雷爾一愣。

    “祕銀匕首,我是否可以認爲這起事件已經可以被確定爲是血族的戰爭入侵活動了?”坎雷爾接過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武器,卻不安的問道。

    面前的劍舞者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坎雷爾嘆了口氣,緊緊的將匕首握在了手中,既然這白衣人與他一樣,也是看守一樓的,恐怕級別也不高,知道的應該不比自己多多少,搞清楚面前的情況看來指望不上他。

    剛剛涉足二層,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這讓坎雷爾不得不驚歎帶着他的白衣前輩經驗之豐富。

    在劍舞者的伸手阻攔下,兩人都停在了原地,伴隨着“嚓”的微弱聲響,火柴被滑燃,微弱的光源出現在劍舞者手中,雖然是杯水車薪,但總好過當個瞎子。

    靠着這微弱的光明,坎雷爾與劍舞者都能看到,就在他們腳前的臺階上,便攤着一片從他們面前的黑暗中延生而出的血泊。

    劍舞者將手上燃燒着的火柴遞出,又劃亮了一根火柴,兩人護着手上微弱的光芒,一左一右繞過面前的血泊,從兩側順着血跡的來源往黑暗中探去。

    不一會,數具人形的輪廓,出現在昏暗的黑色迷霧邊緣,出現在兩人的眼中,坎雷爾連忙疾步上前,面前的黑暗也隨之被驅散些許,在微弱的光芒下,一具屍體正躺在血泊之中。

    可讓坎雷爾敢到驚訝的是,這躺在地上已經死透了的人,身着着帝國制式的陸軍軍服,看樣子正是之前笛戎將軍帶來的六名衛兵中的一個,而他的死因,是肚子上插着一把帝國的制式長劍。

    而在一旁的劍舞者那邊,另一具屍體橫呈於他的腳前,那具屍體死於割喉,這名士兵的氣管被漂亮的一刀劃開,無法將空氣抽入肺部的他直到死亡的最後一刻都感受着絕望的痛苦,而他的手上死死地攥着一把劍刃帶着紅血的帝國軍隊長劍。

    坎雷爾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劍舞者擡起頭,兩人無言地相互對視着,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摸不着頭腦的疑惑,笛戎將軍帶來的貼身衛士一定是最忠於帝國的士兵,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爲什麼他們好像死於自相殘殺?

    驚疑如驅之不散的陰霾,籠罩着坎雷爾的內心,直到手中的火柴燃盡,刺痛的灼燒感讓坎雷爾反射性地將手中的小火團脫手丟出。

    黑暗隨着那即將燃燒殆盡的火柴掉入血泊中熄滅再次襲來,站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迷霧中,坎雷爾緊緊地擰着眉頭,想不出一個對於眼前情況合理的解釋。

    接過劍舞者又遞過來的一根火柴,坎雷爾迫不及待地繼續朝前方探去,他有了一種猜測:如果他們真的死於內鬥,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笛戎下屬的六名士兵中,有血族潛伏其中。

    果不其然,剩下的三具屍體被接連發現,儘管死態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全部死於戰鬥,卻死活找不着第六具屍體,這死去的五名士兵都死於同袍的背叛!

    立身於這些戰死的士兵中間,坎雷爾沒有一絲害怕,望着他們扭曲不甘卻定格了的表情,坎雷爾只能感受得到深深的悲涼與畏懼,這些勇敢堅定,身經百戰的士兵恐怕怎麼也沒能想到,他們會死在自己的兄弟手上。

    試想如果人類中間處處潛伏着這些敵人,那在戰場上,人類的防線就會不攻自潰,人類的高級指揮官無時無刻不暴露在敵人的視線當中,坎雷爾愈加認識到自己責任的重大,剷除這些敵人,斷絕這些危機的責任,便在他的肩上。

    出於對他們的尊重,也許還有些許不知從何未來的愧疚,坎雷爾蹲下身,爲他們一一合上了眼瞼,忽然,身後一道亮光襲來,坎雷爾反應很快,趕緊回過頭,卻不想是劍舞者不知道從哪搞了個裝飾用燭臺點亮了權當油燈用,倒是虛驚一場。

    “只有五具屍體,他們被背叛了。”坎雷爾用沉痛的語氣說道。

    “快走。”劍舞者沒有接話,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他跨過屍體,朝前方走去,並催促道。

    坎雷爾一愣,反應過來,如果那些高層們的護衛中都有血奴,那恐怕計量官他們是凶多吉少了,如果今天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全死了,那他們兩個恐怕就算能活着出去也得以死謝罪了,而且這對曼斯特城的發展而言,絕對也是一場難以估量的災難,坎雷爾連忙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兩人順着血跡離開了二層的前廳,進入了一條狹小的走廊,由於光源有限,坎雷爾只能跟在劍舞者的身後,背後的黑暗待火燭一離開便如影隨形,前方的道路也如一張巨口般看不到盡頭,雙耳更是聽不到除了呼吸聲外的一絲聲音。

    再待在這種氛圍下,坎雷爾簡直感覺還沒等人襲擊,他就先瘋了,他甚至期望着能來個血族打破這種沉默。

    “劍舞者,”坎雷爾試探性地向面前的白衣前輩搭話道,以打破這樣令人窒息的安靜,隨着前邊人腳步的一頓,他轉過頭來,不過坎雷爾沒能看到前輩那張中性化的面龐。

    他只看到了一副面具,帶着猩紅誇張微笑的白色假面。

    坎雷爾頭皮一麻,幾乎要叫出聲來,但似乎那又是錯覺,一瞬間白麪消融,劍舞者前輩沒有表情老練鎮靜的面容出現在他的面前,兩人視線相對,坎雷爾只能從眼前前輩的那雙眼中看到鎮靜與警惕,這讓坎雷爾感到自愧不如。

    似乎是在這份情緒的感染下,坎雷爾將心目中的恐懼與疑神疑鬼一掃而空,而剛剛的錯覺歸結於自己過於緊繃的神經給自己的大腦開的玩笑,兩人繼續向前走去,坎雷爾順着剛剛的對話問道。

    “我們有確切的目的地嗎,劍舞者,你知道計量官他們的會議室在哪嗎?”

    不過坎雷爾暫時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劍舞者停下,揮手將坎雷爾攔在了原地,而他們前邊的黑暗邊緣,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人靠坐在牆邊,不知是受傷的人類,還是死去的屍體,亦或是血族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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