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區的垃圾!
你們C區的人,都是垃圾!
瘋帽男人咧開了一個狂笑。
“哼哼,能力相差這麼多,你們還不求饒。”
他擡手指着阿蓮娜,聲音嘶啞,夾雜着顫音。
“真不愧是——”
他頓了頓,這才緩緩開口。
那句話,好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聲音一般,冰冷而又緩慢,讓人毛骨悚然。
每一個毛孔裏,都塞滿了冰渣子。
“不愧是人類的走狗啊!”
刀子聚集越來越密集,很快就合成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遠遠看去,炸的人頭皮直髮麻。
這次的刀雨,要比剛纔的更多更密集。
該死!能力又開始暴增了!
阿蓮娜握緊了手中的鞭子,咬牙強行抑制住從手心內部傳來的疼痛——這傢伙的能力,爲什麼會如此強橫?
兩人對峙着,誰都沒有事先攻擊。
剎那間,達達微步上前,站在阿蓮娜身邊,看着他,緩緩開口。
“啊,準確來說,現在該求饒的應該是你纔對吧?”
瘋帽男人一愣,這才意識到背後多了一個人出來。
那是一個女人。
黑色長髮如瀑,一身藍色的軍服,白色長皮靴勾勒出妖嬈的線條。她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底部盡是隨着時光的流逝而沉澱下來的淡漠,左眼角的美人痣平添幾分冷峻與美麗。
“敢動一下,就廢了你。”
聲音很低,絲毫不帶有任何感情,卻像是阿修羅的宣判一樣讓人恐懼。
瘋帽男人身子一僵,手臂憑空僵硬在半空中不敢動彈。
他眸子裏滿都是難以置信和對天敵的恐懼——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強大的威壓。
僅憑一句話,就能夠讓他感受到恐懼。
什麼時候,這女人站到了我背後?
腳下傳來了刺骨的疼痛,男人低頭,臉色大駭——怎麼可能?
無數叫不出名字的藤蔓破開地上的石板牢牢地將他雙腿纏繞,有的甚至已經刺破他的皮膚扎穿他的骨頭而順着他的雙腿瘋狂上漲。
很快,他的雙腿就被藤蔓牢牢纏住,再也動彈不了。而藤蔓在吸收了他的黑血以後似乎更加興奮,生長更加瘋狂。
疼!
痛!
雙腿彷彿被一枚枚刮骨的刺刀穿刺一般,又好似帶着荊棘的棍子在他雙腿之間攪和。
總而言之就是無法言說的痛。
刺骨的疼痛從大腦皮層傳來,埋藏在血管裏的基因壓制卻讓他絲毫不敢動彈。很快,他的額頭佈滿冷汗。
阿蓮娜見狀興奮地收回鞭子想要衝上去,卻被達達攔住了。
“隊長大人!”
蒔蘿淡然地瞥了一眼阿蓮娜,這才一手卡住瘋帽男人的脖子。
“你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始享受人類的恩惠了。所使用的奶粉玩具營養液甚至更多,都是來自於他人的勞動。當你在街上散步,會和陌生人擦肩而過。”
“他們有的可能家破人亡,有的可能欠了債務,有的可能父母冤死,但是他們選擇了自己消化痛苦,並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怨恨施加到身邊的無辜者。他們沒有拉着手無寸鐵的你爲他們陪葬,而那個時候他們或許已經有了死亡的念頭。”
“你能玩好的活下來,完全託了這個大環境的福。正因爲所有人都在這個規則下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倔強地活着,才導致你能安穩活到現在。若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受到不公平待遇傷害他人,那麼這個社會就會混亂。”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絕對公平。不公平的是體制,若是你反抗不了,就只能自己苟且地活着。”
“我不懂。”
男人的聲音嘶啞,好似被撕開的破布。
地上的黑血已經被大雨沖刷乾淨,殘存的唯有這一具垂死掙扎的屍體。
蒔蘿看着他,頓默片刻,閉眼深呼吸一番,這才睜眼,神色已是一片清明。
她擡手,只見無數翠綠色的藤蔓破開板磚瘋狂地將男人包裹在藤蔓裏。
看着男人的身體被藤蔓扎穿,而藤蔓因爲黑色的血液滋潤更加瘋狂,蒔蘿輕聲道:“到了上帝面前,你就懂了。”
“節哀。”
藤蔓好似受到了命令一般瘋狂地破土而出,扎穿男人的全身拼命地汲取他的血液。甚至肉眼可見這些藤蔓汲取血液時肢體還在興奮地跳動。
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不遠處公主城堡的尖端。
厚重的袍子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唯有露出來的兩條穿着黑色長皮靴高跟的雙腿顯示出來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僅僅露出來皮膚的是一雙手,骨節修長分明,皮膚細膩瓷白,好似一雙用象牙雕琢的手,完全看不出來平日裏是用刀好手。
她背後揹着一把明顯是長刀的器具。
那刀很長,若是放到地上站直,足夠到她胸口。
她懸空而站,腳下並沒有什麼支撐點。黑色的長袍順着風飄動,好似招搖的旗幟。
可是她並未介意自己這樣的招搖行動。
女人異色的眸子裏隱隱閃着波動——已經開始打起來了嗎?
看樣子給他的黑色血液真是有效果呢......
在極度悲痛中用賜予的血液
既然如此,我們的皇,又在哪裏呢?
她瞥了一眼一直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跑車內,胸口處的血脈感猛然時變得滾燙而又炙熱。
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拼命叫囂着對於血脈的渴望。
女人緊緊捂住胸口,迫使胸口處的燥熱冷靜下來,看着車輛中的背影,本來毫無波瀾的眼底多了幾絲漣漪——是你嗎?
她垂下眼簾輕聲喃喃:“閆楚珺......”
閆楚珺坐在車內安靜地看着那一場殺戮盛宴,感覺到敏銳的視線,不動聲色卻把身邊的槍,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