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情況啊?”
周熊見張桓魂不守舍的樣子,拍了張桓肩膀一下。
張桓搖頭說:“我講不清楚,我好像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剛剛那個女人的屍體,抱住我的時候……我覺得,她好像把什麼東西傳了過來。”
周熊聽得雲裏霧裏,快速眨了眨眼。
沒等周熊回話,張桓說:“先走吧,我不要在這了,這邊實在太邪門,我受夠了。”
“那這爛攤子怎麼辦,裏面還有馮壽成老婆的屍體。”
“報警吧。”
張桓打電話聯繫了之前給他做過筆錄的警官尤煦成,把大致情況一講,尤煦成順便告訴張桓,警方今天已調查過馮壽成工作的養殖場,只知馮壽成一直默默在養殖場工作,性格內向,幾乎不與同事交流,也沒有人去打聽馮壽成的生活情況。馮壽成在養殖場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所以警方調查基本算一無所獲。
掛斷電話,周熊問:“怎麼樣?”
“他們在派人過來了,應該能找到點線索,應該吧……不過有樣東西我拿走了。”
說完,張桓從口袋掏出一本藍色冊子,是王蝶的日記本。
“你拿這幹嘛?”
“我要抽空好好讀一讀,全部讀完。”
周熊駕車,兩人離開了房子。
回去路上,張桓十分難受,時常眉頭緊皺,若有所思,周熊看了心急,不停問張桓有沒有事,張桓卻默不作聲。
張桓一直回想剛纔的畫面,王蝶眼睛突然睜開,然後張開雙臂,把他死死抱住。那不是活人該有的力量,如果不是周熊用屋蘭錘敲打王蝶,後果不知會怎樣。
……其實馮壽成也是,那時候我把他放下來的時候,他好像也抓住了我的手,我也有感覺什麼東西來我身上了。
……他們夫妻兩個做了一樣的事情。
鬼上身!
一個詞跳入張桓腦中,轉而一想也覺得也不對,鬼上身不應該是通過屍體,再說這世界上哪來什麼鬼上身,各種災地雖然出現很多靈異現象,但和過去流傳的一些靈異事件是有很大區別的,現在災地的靈異現象更像是某種污染。
……那會是什麼呢?
忽然,張桓一陣噁心難受,他拍了拍正專注開車的周熊,示意停車。
張桓快速下車,扶住路邊欄杆,嘔吐起來。
周熊打趣說:“怎麼,懷孕啦?”
張桓接過周熊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說:“現在在哪裏?”
“國道上面,離淞鄔不遠了。”
張桓點點頭,剛挺起腰桿,他便感覺有股詭異氣息在他身後流動。
他神經質地一下回頭,看見身後是一片黑漆漆的草叢,草叢旁有個路燈,一羣蟲圍着路燈的燈罩飛來飛去。
“你幹嘛?”
“感覺後面有東西。”
其實張桓不確定,他懷疑是自己錯覺。
“有個屁東西哦!你吧肯定剛纔嚇壞了,不行啊你,膽子怎麼變那麼小了?以前看到屍體沒見你那麼大反應啊,搞得緊張兮兮的。”周熊取笑說。
“以前看的屍體,哪個會動啊?”
“這倒是。”
周熊都快忘了剛纔的一幕。
兩人坐回車上,張桓舒服了些,他打開車窗,又陷入沉思中。
過會,他不再難受,但感覺後背瘙癢。
他用手拼命抓後背,還是止不住癢。
周熊看了張桓一眼。
“被蟲咬了吧?那種鄉下地方……”
“不是不是!不是那種被蟲咬的癢,媽的,真是麻煩!”
張桓的表情很痛苦。
“無所謂的,一會就好了。”周熊不以爲意。
駛回周熊家時,張桓依然感覺後背奇癢無比。
一進周熊家門,張桓急忙脫去上衣,跑去衛生間的大鏡子前,想看看後背究竟有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慘變。
但見自己的後背上,有一個黑色的方形墓碑狀圖案,墓碑底部是碎石,碑面有一些花紋。圖案的輪廓鮮明,就似有人畫上去的一般。
周熊進入衛生間,也嚇一跳,問張桓:“你背上畫的是什麼呀?你紋身啦?”
“我跟你講,我從來沒紋過身。”張桓語氣特別沉重。
“那你……這個圖哪來的?”
周熊說着檢查張桓後背,他發現這個圖案不像紋身,也不像有人生生畫上去的,倒像是一種胎記。
周熊當然知道,張桓以前後背上沒有這個圖案。
“這是一個墓碑啊……你怎麼弄上去的?”周熊的表情漸漸嚴肅。
“我沒弄過,我也才知道,就剛剛……”
“你後背一直在癢,會不會因爲這個?”
“肯定的。”
張桓毫不懷疑,他後背突如其來的一陣瘙癢,絕對跟這墓碑圖案有關。
……這個圖,應該是自己浮出來的。
張桓有了答案,他再次想起王蝶屍體抱住他的一幕,一股力量竄入他體內,在當時他甚至能夠看見那股力量的顏色,即是墓碑圖案那種深深的黑色。
現在,這股力量已然成型,變作一幅墓碑的圖案。
……這是誰的墓呢?
一個新的疑問。
“你幫我拍一張照。”
由於要扭着身體看鏡子,張桓有些費勁,索性讓周熊把圖拍下來。
看到周熊手機拍攝的照片,張桓更加難以置信。墓碑的圖案構思十分精巧,他推測即便是一流的人體畫家,也難畫出如此精湛的圖案。墓碑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若隱若現的花紋,但從與底部石堆的比例看,這塊墓碑顯得過大,應該是一座雙人墓碑。
雙人墓通常是夫妻,張桓想到了馮壽成和王蝶。
……是他們的墓。
張桓越來越覺得離奇,簡直不可思議。馮壽成和王蝶的墓居然印在自己背上,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爲,兩人的靈魂,也注入到了自己體內呢?
緊接着,又是一陣瘙癢,逼得張桓拼命用手去抓。
“我給你拿毛巾!”
周熊找來條毛巾,擦拭張桓後背,結果擦了半天,完全無用。
周熊又找來一瓶高效的清洗液,塗抹張桓後背,再用刷子使勁刷,讓張桓忍着疼痛。直到張恆後背痛到難以忍受,通紅一片,周熊才停止動作,待把清洗液擦乾,深黑的墓碑依然佇立着,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兩人放棄了。
“沒用,這根本不是畫上去的,它好像印在我身體裏一樣。”張桓癱坐在地,沮喪地說。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我猜……應該跟那個女人屍體突然把我抱住有關係。”
“你是說……中邪了?”
“誰知道!”
張桓站起來,他決定不管怎樣,先好好洗個澡,把滿身的晦氣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