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響過後,一片死寂。

    半晌,柴真羽問:“剛纔什麼聲音?”

    程峯想了想回答:“我好像聽過那個聲音。”

    “對,在樹林裏面!”張桓脫口而出。

    在樹林行走時,他們曾聽到後方傳來一聲震響,張桓覺得與剛纔那聲震響有些相似。

    “我知道,那會我們還感覺有東西跟着我們。”陳鋅鋅說。

    “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柴真羽說。

    “哎呀,你們先不要討論這個了,快找嚴鱒山啊!”周馨馨大聲嚷嚷。

    嚴鱒山順着水流下去了,現在已不知蹤影,呼叫也無迴應。

    “是,找人要緊,其他的等會再說。”張全發點頭。

    沒走幾步,丁有鵬面無表情地說:“他是死了吧?一點動靜也沒有。”

    醫護隊的幾人和嚴鱒山是同事,聽丁有鵬這麼說都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敢跟丁有鵬正面衝突,尤其是陳鋅鋅,比較害怕丁有鵬。

    “按理說如果是這個坡度,下面又不深,沒有大的縫隙之類的話,一般不會死,頂多受點傷。”張全發說。

    “那咋一點動靜沒有?”胡爾冬問。

    “大概是……昏迷了吧,或者因爲缺氧,對,缺氧也是個問題,所以我們下去時候小心點。”張全發說。

    他們沿水路慢慢往下走,醫護隊幾人時不時呼叫嚴鱒山,依舊沒有迴應,嚴鱒山就彷彿墜入了無底深淵。

    再走一會,他們發現路面變寬,坡度也漸漸縮小,幾乎成一條平路。兩旁開始出現沒有水的空地,也即岸邊。

    走上岸後,張全發四周觀察一下,看到前方還有很長一段路,這座洞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然而還是不見嚴鱒山的身影,他感覺頗爲離奇。

    “不對呀……”張全發緊皺眉頭,“那人如果從上面滑下來的話,肯定在這個位置,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啊。”

    “是的,這邊是平地,要麼他自己走了。”韓蕊說。

    “他能走哪去呀?還有他爲什麼走呢?”周馨馨不服氣地反問。

    “你這麼氣沖沖地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他。”韓蕊說。

    正在他們猜疑的時候,忽然間,又是一聲沉悶震響,且這一回離他們更近,震響聽起來更爲駭人,像是包含一股無窮的怒氣。

    不少人慌了,四處張望。

    丁有鵬已從揹包內取出武器,是一把安裝了定位儀的全自動手槍。

    陳鋅鋅瞧着丁有鵬手中的槍,對丁有鵬更恐懼了。

    “又是這個聲音,我敢肯定有東西跟着我們!”柴真羽說。

    “這洞裏面是有東西,大家稍微緊靠一點,不要太分散,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亂,商量着來!”張全發叮囑。

    周熊手持他那把屋蘭錘,問張桓:“怎麼樣,你覺得是什麼?”

    “我估計……是什麼野獸吧。”張桓推測。

    “不對,野獸不會讓我的蛇木起反應,肯定是什麼不正常的東西。”韓蕊說。

    “走吧,看看就知道了。”程峯拿着攝像機,若真是什麼奇特的東西,他很想將其拍攝下來。

    依舊由野戰兵隊的幾人帶頭,一羣人緩緩向前走。

    此刻他們位於水路下游,未遇到供氧不足的問題,只覺得溼氣較重,氣味有些難聞。

    “這裏看着挺乾淨的,怎麼味道那麼奇怪。”周馨馨捂住鼻子。

    “看着乾淨不一定真的乾淨。”張全發說。

    “會不會是……那個東西身上的味道?”周馨馨睜大眼問。

    其他人都知道周馨馨所謂的東西是什麼。

    “別瞎猜了,說不定沒那麼嚇人,也就一隻變異的小動物,災地是會讓動物變異的,我聽說過。”

    說話的人叫傅思翔,是醫護隊的一名實習男醫師,留着一縷山羊鬍,今年28歲。

    “瞎扯吧你!小動物能發出那麼大響聲嗎?”

    周馨馨話音剛落,又是一陣沉悶震響,且距離他們更近,周馨馨嚇得大叫一聲。

    “叫啥叫啊!別叫!”丁有鵬衝周馨馨吼。

    “好像就在前面。”翟茹靜說。

    不少人都感覺到了,傳來震響的地方似乎在他們正前方,並不太遠。

    他們更加緊張起來。

    繼續向前走的過程中,他們聽到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響,像是某種腳步聲。

    張桓發現越向前走,潮氣就越重,氣味就越難聞,而且不知爲何,他覺得臭氣中彷彿混合着血的味道。

    “怎麼有血腥味啊?”柴真羽是醫生,對血的氣味比較敏感。

    張桓才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這樣覺得。

    “嗯,是有血腥味。”陳鋅鋅也說。

    就在他們用手電向前照射時,張全發看到,前方靠近水流的岸邊,有團模糊的影子。

    “那邊是什麼?”張全發用手一指。

    所有目光聚集而去,周熊激動地說:“好像是個人!”

    周馨馨緊張而又謹慎地輕喚:“嚴鱒山,是不是你啊?”

    影子紋絲不動,像一塊石頭。

    “肯定是他,不然能是誰啊,我就想他怎麼沒動靜,原來在這邊暈倒了。”

    陳鋅鋅說完,立馬跑去,可當他接近那團影子時,突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嚇得急往後退。

    “怎麼啦怎麼啦?”周馨馨大聲問。

    “那個……他……你們自己看……”陳鋅鋅指着影子,表情相當痛苦。

    其他人慢慢上前,當接近嚴鱒山,燈光全打在他身上時,每個人都臉色劇變。

    只見嚴鱒山以一個跪地的動作趴在岸邊,但他的頭顱卻已不見,地上流淌着一大灘血,腥氣撲鼻。

    他們完全看呆了。

    “這傢伙……頭沒了。”野戰兵隊的曹方亭說。

    “他從……那個上面……摔下來的,頭怎麼會……”柴真羽難以置信地看着嚴鱒山屍體,想象不出導致嚴鱒山頭顱消失的情況。

    “好慘啊……好慘啊……”周馨馨徹底嚇壞了,哭哭啼啼地說。

    “冷靜,大家冷靜,肯定是有事情發生的。”張全發做出安撫的動作。

    身爲代理人公司警務系統的一員,張桓曾見過不少屍體,因此對於嚴鱒山的慘狀雖感震撼,但他很快適應過來。隨即他走近嚴鱒山屍體,想看看清楚。

    他蹲在嚴遵山屍體前,觀察一會,他發現不止頭顱,連頸部也消失了,傷口是在胸部上方的位置,呈不規則狀,不像是被利器切割的。

    “他的頭是被咬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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