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權衡一下,雖然這片灌木叢看上去較難穿越,但考慮到時間問題,還是應該走這條捷徑。
鑽入灌木叢後,他們便發現灌木叢的枝條十分堅硬,有些枝條還長着小刺,容易劃傷皮膚。只走了一會,陳鋅鋅就開始抱怨,說路太難走,言語中透出對張桓的強烈不滿。
眼看終於要穿過灌木叢,陳鋅鋅忽然被腳下的沙石滑倒,伴隨慘叫聲,直接滑出了灌木叢,一路翻滾到峽谷的淺灘附近。
陳鋅鋅躺倒在一塊大石頭旁,臉上寫滿痛苦,捂住腰部,似乎一時站不起來。他的臉,手,膝蓋破了好幾道口子,滿身的髒污,揹包內的東西散落一地。
見陳鋅鋅這副狼狽模樣,張桓等人趕緊穿過灌木叢,柴真羽忙問:“你怎麼樣了?”
“哎喲……我滑了一下,我現在站都站不起來,全身的痛……快,快,你們幫我看看傷口怎麼樣。”陳鋅鋅急說。
柴真羽立即取出醫用酒精棉,消毒水,繃帶,替陳鋅鋅處理傷口。羅奕晟則幫陳鋅鋅收拾揹包撒落的東西。
傷口處理完,陳鋅鋅在張桓和柴真羽攙扶下艱難站起身,才走幾步,就又坐下,搖搖頭說:“不行……我的右腳膝蓋那裏好痛,估計是骨頭摔壞了。”
“哪裏?這裏?”柴真羽摸向陳鋅鋅膝蓋的下側。
“不是,應該在裏面,反正走起來就痛,坐着還好。”陳鋅鋅說。
“一點都走不了?”張桓問。
“不知道,休息一會看看吧。”
張桓心想不妙,如果陳鋅鋅無法走路的話,對他們而言是個很大的麻煩和負擔,一會天要黑了,走夜路是截然不同的狀況,尤其還是在這危機四伏的災地。
休息了足有半個多小時,陳鋅鋅才站起來,咬着牙走了幾步說:“試試吧,走慢點。”
此刻他們位於峽谷最低點,一旁就是那條細長的河流,河流兩邊是淺灘,淺灘上全是黑色的沙子。
他們沿着河流,腳踩在淺灘上,緩慢向前,由張桓和柴真羽輪流攙扶陳鋅鋅。
等他們艱難爬上一個大坡後,陳鋅鋅已累得滿臉是汗,呼吸急促到像快要斷氣一樣。他直接往地上一坐,搖了搖手,意思是不能走了。
除陳鋅鋅外,韓蕊和柴真羽也都精疲力竭,這個大坡,幾乎耗盡了她們所有體力。
張桓的體能還算充沛,他見羅奕晟居然狀態不錯,還在四處觀察,倒是有些意外,而且心理素質也過硬,好好培養一下的話,今後在戶外探險方面,或許是個很好的苗子。
這時天色越來越暗,風勢增大,小雨轉變爲了中雨,氣溫下降十分明顯。
由於陳鋅鋅腳步緩慢,他們剛纔沒有走多少路,現在依然身處峽谷之中,而且陳鋅鋅,柴真羽,韓蕊三人狀態不佳,面對這種處境,張桓深感無力。
休歇一陣,準備再走時,陳鋅鋅又抱着膝蓋說痛,即便是張桓和羅奕晟兩人攙扶,他都不肯再走。
“露營?在這個地方嗎?”韓蕊吃了一驚,問張桓。
張桓點頭回答:“沒辦法,你看他,基本上寸步難行了,天又黑了,如果要帶他走夜路的話,對我們來說太困難了。”
韓蕊默然,她明白張桓說的是實情,再說就算他們沒問題,陳鋅鋅也不肯走,實屬無奈。
兩人說話時,柴真羽瞧了他們一眼,低頭說:“其實……按道理的話,你們可以不用管我們,自己先走的,我們又不是一個隊的。”
“這時候還需要管一個隊兩個隊嗎?你也可以跟我們走,把他一個人留在這,但你會嗎?”張桓問柴真羽。
柴真羽搖搖頭,露出淺淺一笑,帶着歉意說:“所以說,你們還挺好的。”
事實上,即使陳鋅鋅對張桓萬般不滿,但張桓從未產生過放棄陳鋅鋅的念頭,在他看來,無論是不是一支隊伍,這趟前來災地探險的人就是一個整體,他絕無可能爲了自己存活捨棄某名同伴,這是他的原則和底線。
陳鋅鋅此刻思維混亂,沒有完全聽懂柴真羽和張桓兩人說話,還以爲兩人在商量是不是該放棄他,急得扯開嗓子大聲問:“你們要幹嘛?不管我了先走了是不是?”
“你閉嘴吧,瘋瘋癲癲的。”韓蕊直接衝陳鋅鋅罵。
“行了行了,我們要不管你的話早走了,還等到現在?”柴真羽有時候也很煩陳鋅鋅。
“那行啊,快搭帳篷吧,風吹得我冷,我難受!”說完陳鋅鋅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模樣既猥瑣又狼狽。
張桓和韓蕊都沒有帶帳篷,就柴真羽帶着一個,張桓替柴真羽快速搭完了帳篷,準備今晚就在這頂帳篷內擠擠,所幸柴真羽的帳篷可容納三名成年人,也不算太小。
帳篷搭在淺灘,因此溼氣很重,他們將包裏的毯子,墊子,甚至是衣物全鋪在地上,然後再放睡袋。張桓又從他包裏取出一些戶外的保暖片,一人一片塞進睡袋,可以增強睡袋內的熱度。
夜間,他們圍坐於帳篷內,柴真羽煮了些麪條,再加上部分乾糧,作爲晚餐,陳鋅鋅還拿出一瓶酒來,羅奕晟見了竟難得的笑出聲來,對陳鋅鋅說:“哥,你還真行,還能喝酒呢。”
“哎,沒辦法,喫飽喝足,對吧?不然萬一不小心死了呢?這瓶洋酒不是浪費了?”陳鋅鋅笑說。
“看你不像是那麼灑脫的一個人嘛,剛纔誰啊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韓蕊故意嘲諷陳鋅鋅。
“你這小姑娘嘴是真的毒。”陳鋅鋅對韓蕊感到無奈。
“你膝蓋怎麼樣,明天出發的話你能走嗎?”柴真羽問陳鋅鋅。
“能吧,休息一晚上,應該好點。”
張桓一直在沉默,這時候說:“趁現在有空,我們來回顧一下,你們說,我們洞裏遇到的那個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