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護着肚子,臉色蒼白了下來。
赫連羽見少年這個樣子,眼中的神色越發暗沉了幾分:“皇上以爲臣會傷害你肚子裏的孩子嗎?”
寧書腦中一片空白。
有些恍惚。
攝政王知道了。
他知曉了。
寧書莫名覺得渾身都滾燙了起來,有種煎熬的感覺。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着,他咬着嘴脣,極力否認着:“朕...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赫連羽的視線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那張陽剛的俊美臉龐,在寧書的眼中,卻充滿了壓迫。
“臣...從未想過,皇上竟然會懷上一個孩子。”
那嗓音低低沉沉,似乎在壓抑着什麼,像是破土而出一般。看着他的眼神,都帶着幾分火熱。
幾乎讓寧書覺得自己被灼傷了。
但是他心中卻是十分的慌亂,纖白的手指微微捏着被褥,有些難堪地低聲道:“朕...朕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少年說着,臉色也有點激動起來,覆上一層豔麗的緋紅。
“朕是男子,男子怎麼可能會懷孕,攝政王糊塗了....”
寧書故作鎮定着。
身體卻是有幾分慌亂地往後退去。
赫連羽眼眸微微暗了下來,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垂着眼眸道:“皇上不必隱瞞了,臣已經知道了,皇上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
他想到這,喉嚨就微微滾動着。
這肚子裏,是他的種,是他的孩子。
赫連羽眼眸黑沉沉地望着少年,帶着幾分濃烈的佔有慾。
他要是早些想到,也就早點知道這孩子的存在了。
男子懷孕生子,在民間就很少見,更何況發生在帝王的身上。少年本就體弱多病,吃藥更是常有的事情。赫連羽便沒往別處想,而且還有其他事情分心,就更加沒有注意到了。
直到親眼看到安胎藥的那一刻。
攝政王才知道自己遺漏了什麼,皇上避着他不願意見。還有去到宮殿,看到的那些酸食,時常不讓他抱,不就是怕他見到自己的肚子嗎?
還有上次,不小心滾落到牀榻上。
赫連羽眼眸暗沉下來,更是懊惱了幾分。
他那時候要是再不小心一些....
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男人伸出手,摸向了小皇帝細皮嫩肉的臉頰,低沉着嗓音道:“臣以後不會讓你們父子受到一點傷害了。”
寧書卻是瞪大眼睛看着人。
心下慌亂了起來。
他睜大眼眸看着人,抿脣出聲道:“這不是你的孩子,攝政王,你想多了,朕怎麼可能會懷你的孩子。”
沒想到赫連羽的臉色卻是黑了下來。
透着幾分觸目心驚。
他直勾勾地看了過來,看的寧書不由得背後發慌。
攝政王看着他,眼眸暗沉,出聲道:“不是臣的孩子,那是誰的孩子?”
寧書心裏還是有些怕的,他突然有些後悔了。要是攝政王對肚子裏的孩子做什麼,他是攔不住的。
少年咬着嘴脣,臉色蒼白,心中有點懊悔。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
也只能硬着頭皮道:“....朕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就不用攝政王管了。”
赫連羽微微收緊手。
不怒反笑:“臣倒是想聽聽,皇上懷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除了臣,還能是誰的?”
他是真真在在的發怒了。
那雙眼眸,透着幾分駭人的血絲,盯着他,神色暗沉。
寧書有些怕了。
赫連羽將他抱入懷中,大手掀開了他的那件外衣,然後覆上了那隆起的肚子。
寧書不由得有些惶恐起來。
他想掙扎,但男人的力氣太大,只是徒勞無用。
赫連羽的大手摸着他的肚子。
寧書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毛孔炸開。又有點詭異的羞恥感,還有一點燥熱的感覺。
那被摸過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攝政王大手天生是渾熱的緣故,寧書的肚子本來有點不適,現在卻是出奇的平靜下來,帶着一點點暖流。
他微微怔住。
而赫連羽則是覆着他的肚子,那雙眼眸深沉地看了過來:“皇上還沒告訴臣,這究竟是誰的孩子?”
他臉上的神情看山去有點可怖。
就連寧書也愣住了,他微張開嘴脣,最後還是緊緊抿着,一言不發。
赫連羽垂着眼眸,目光落在少年那隆起的肚子上。
出聲道:“皇上既然不說,那臣就替皇上先拿了這個孽種,”
零零:“天啦擼,這個男人瘋了!宿主,他竟然想拿掉自己的孩子!”
寧書露出幾分錯愕的神情,有點慌亂起來。
赫連羽臉上卻是帶着一分冷血的冷酷,看着他,淡淡道:“既然沒有父親,那就是孽種。”
寧書紅着眼眸,有些氣急了。
他沒有想到,攝政王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你放開朕!”
寧書推着人,想要下去。
但卻被男人死死地抱着懷中,那粗沉的氣息撲灑過來:“皇上想去哪?”
寧書紅着眼眸:“不用你管。”
他深呼吸了一口,覺得果然沒有承認是對的。攝政王這麼冷血,將來會對這個孩子好到哪裏去,說不定...說不定....
寧書不願想下去了。
赫連羽眉宇一沉,將少年給抱起來,冷聲道:“沒有臣的允許,皇上只能在王府裏,哪裏也不能去。”
寧書氣急了。
他不斷地用拳頭打着人,但是這人的身體硬邦邦的,打的他手都疼了。
只能紅着眼睛道:“你,你要是殺了他,朕也會殺了你,朕絕對不會饒了你。”
赫連羽看着他,沉聲道:“皇上到現在也不願意告訴臣,他究竟是誰的孩子嗎?”
寧書先前是有幾分後悔的,但是他聽到了這人狠毒的話語後,就一點也不後悔了。
他死死地抿脣,不肯透露出一個字,一句話。
赫連羽眼眸暗沉了一一分,託着少年的身子,目光又落到了他隆起的肚子上:“皇上若是不說,臣也沒有辦法保證他的安危了。”
寧書見他話語裏的狠意。
有點無措的睜大了眼眸:‘你,你敢?’
赫連羽淡淡道:“爲何不敢?”
寧書沉默,蒼白了臉色。
是啊,他現在只是一個落魄的皇帝。
人人都可以拿了他的性命,都可以欺辱他。
現在太后的人也在找着他,要將他捉回宮去,然後打掉這個孩子。
說不定,寧書自己的性命都有危險。
他顫抖着嘴脣,說不出一句話來。
寧書擡眸,看了一眼男人。
對反剛毅的面容十分俊美,高大的身體幾乎是他的兩倍。輕輕鬆鬆,便能把他抱起來。
一點也費着力氣。
寧書忍不住垂淚,越想越覺得難過。
他本就是一個男人,現在卻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早就聽說,女人生孩子,特別的辛苦。但是等到寧書自己親自體會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
前幾個月,他幾乎喫不下什麼東西。胃口還不好,身體也病弱,時常就會生一個小病。
爲了養好身體,還每日都喝着藥。
寧書本來就怕苦,一點蜜餞都不能喫。每天都要喝那苦巴巴的藥,他有時候忍不住掉了眼淚,可還是要喝下去。
於是便擡手抹着,繼續將剩下的藥都給喝完。
但是現在,攝政王卻是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要把他肚子裏的孽種,給拿掉。
寧書越想越覺得這人冷血至極。
他忍不住掙扎起來:“你放朕下來,放朕下來。”
男人按着他的胳膊,臉色沉了一分,眉宇也陰了下來。
寧書看着他的神情,也被嚇到了。
攝政王望着他,沉沉道:“臣最後給皇上一次機會,這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寧書看着人,眼眶一熱。
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抿着嘴脣,不肯透出一點聲音。
偏偏赫連羽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只是望着他,眼眸沉沉,聲音淡漠:“告訴臣。”
他將眼眸壓了下來,帶着一點逼迫之意。
“皇上可知道,外邊有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
寧書垂淚,忍不住出聲道:“朕...”他淚意朦朧地看着人:“朕討厭你。”
赫連羽的瞳眸微微收縮。
抱着少年的手臂微微收緊,眼眸中的情緒又劃爲黑沉沉的一片:“皇上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寧書再也支撐不住。
他哭着道:“不是...不是...”
寧書並不想跟人親近,可是他又不得不抱着男人,淚眼朦朧道地搖着頭。
赫連羽摸着他的腰,大手帶着幾分安撫之意。
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幾分冷酷,眼眸也是越發的暗沉:“那究竟是誰的?”
他湊過去,一口咬住小皇帝的耳朵,帶着幾分灼熱的氣息,重重的壓在少年嬌弱的皮膚上。
低沉道:“是不是臣的孩子?”
寧書被他逼的退無可退,只能抱着他的脖頸,淚眼汪汪地點了一下頭。
哽咽道:“...放朕下來,朕討厭你。”
赫連羽將他放到牀榻上,沉重的身子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