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芽說：“周圍沒有人，沒有那些學生。寧書，你不用擔心，也不用跟我演戲，我知道你是玩家。”
她嘆息了一口氣說：“你也不用防備着我，因爲我在你面前暴露身份，同樣也有風險，我來找你，是想找你合作的。相信你也清楚，這個副本難度很高，二十三個玩家，現在只剩下了五個人。”
寧書沒有放下警惕，他盯着李芽的表情。
好一會兒，才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玩家？”
李芽見他願意跟自己談，於是又露出了一個笑：“因爲我有一個道具，能檢測到玩家。但是這個道具只能用一次，而你就是我恰巧發現的玩家。”
她盯着寧書，表情有點嚴肅地說：“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系統爲什麼強調，玩家不能知道玩家彼此的身份。”
寧書點了點頭，說：“我猜測可能是因爲有危險。”
李芽點了點頭，讚揚地說：“沒錯，的確是有風險。因爲玩家會取代玩家，一開始聽到這個信息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辦法理解，取代身份是什麼意思。”
“但是現在我懂了，玩家在瀕臨失敗或死亡的時候，能取代另一個玩家的身份。”
“但前提是，必須要知道那個玩家的身份，並且徵求對方的同意。”
寧書有點訝異：“徵求同意？”
李芽繼續道：“因爲一部分玩家並不清楚，所以就被其他玩家給算計了。”她臉色有點不太好的說：“就我現在知道的，五個人剩下的兩個人，就是取代其他玩家身份才活下來的。他們被那些學生髮現，在他們殺死自己之前，取代另外一個玩家的身份，這樣就能避免被那些學生殺死了。”
“我之所以想找你合作，是因爲....寧書，你也不想被取代，對不對？”
李芽臉色蒼白的說，她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求生欲。
讓人看了沒有辦法不動容。
寧書點了點頭，但他卻是繼續道：“但是我沒有辦法信任你的話。”
李芽苦笑了一聲，她說：“其實我也沒有辦法信任你，但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只有幾天的時間了，其他三個玩家我不知道藏在哪裏，只有你，我只是清楚身份的...”
她看着寧書，輕聲地說：“我之所以找你，是因爲看見過你幫助了別人，那個少年,...”
李芽的目光盯着他，有點壓迫地說：“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懷疑，你身邊的人，也有可能是一位玩家嗎？”
寧書冷靜的道：“他不是，我試探過。”
李芽聳了聳肩道：“如果他是騙你的呢，寧書，你有沒有想過，他如果一開始就潛伏在你的身邊，你的危險有多大，你清楚嗎？”
寧書不說話。
他覺得黑髮少年並不是玩家，但是李芽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彷彿對方是個玩家。
李芽並沒有跟他說太多話，畢竟這個學校到處都是眼睛。李芽只是道：“我還會再來找你的，寧書，我們如果不合作，你永遠都不知道那羣學生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然後她就走了。
寧書回到了宿舍裏，他一邊想着李芽說過的話。一邊想着黑髮少年，然後他就看到對方那雙藍色的眼眸看着自己
輕聲地說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黑髮少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微歪着腦袋。
寧書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心虛，因爲他跟少年保證過的話。但是他又想到了李芽的話，目光落在少年的臉上。
黑髮少年擁有一張神化一般貌美的臉，他精緻得無比漂亮。就連那雙藍眸彷彿都是巧奪天工之物，此時正黏在寧書的身上。
還伸出手，抱住了寧書的腰。
似乎帶着依賴一般。
寧書想讓少年放開自己，他這纔想起來，他似乎沒問過少年的名字，不由得微頓了一下道：“你的學號叫001，你沒有名字嗎？”
少年看向他，舔了一下殷紅的嘴脣：“有啊。”
他的眼睛有點粘稠的看着寧書：“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寧書試圖想在黑髮少年臉上看出其他的神情，但是對方只是眼睛有點晦暗又熱切的看着他，那雙藍眸讓他再次想到了活人城堡。
他晃了一下腦袋。
然後微微鎮定了一下心神，寧書覺得少年應該不是什麼玩家。他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直覺告訴他，對方不是一個玩家。
寧書想到了李芽說的合作的話，不由得沉吟了起來。
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米歇爾低低的從口中泄出一點無聲的笑意。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脣角略微咧開。
不知死活的東西。
敢打他親愛的主意。
米歇爾眼睛裏延伸出血色的黑暗，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生氣了，這還是第一次。
很好。
....
第八天，寧書坐在班級裏，他沒有聽到再有玩家死亡的消息傳來。
五個玩家，除了他跟李芽，還有剩下的三位正在暗處。
李芽又給他透了想見面的信息。
寧書想到對方之前羞怯又膽小的性格，但是李芽本人的性格卻是完全相反。說實話，要是對方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還真的看不出來，李芽是一名玩家。
李芽說：“所以這就是人的求生欲，露出馬腳的玩家早就被淘汰了。”
她指了指教學樓的方向，說：“那裏就是他們的墳墓，我親眼看到一個玩家被那些學生推下去，都是血。”
李芽臉色有點蒼白的道：“在他們眼中，我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異類，怪物。”
“而他們就是殺死我們這些怪物。”
寧書看着她因爲微微恐懼而顫抖起來的身子，微抿了一下嘴脣，他道：“你不必找我合作，因爲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在這兩天裏，我們只要像往常那樣，就能通關這個副本。”
李芽卻是突然擡起臉，她的眼睛裏出現一點絕望跟偏執：“你不懂，你不懂，這羣學生有多可怕，寧書，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幸運，只有我親眼看到那些學生是怎麼發現那些玩家的，又是怎麼殺死他們的。你知道玩家有商城可以兌換道具嗎？你知道這些玩家裏有新人玩家跟老玩家嗎？你能說老玩家的經驗不夠多嗎？”
“就算被發現，也有的是辦法逃脫，但是他們爲什麼無法逃脫？”
李芽癲狂地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她溫柔地說：“因爲這個學校一共有幾百上前個學生，就算玩家道具再多，再厲害，你說，他們還能抵抗得過上千個學生嗎？”
“不能。”
李芽激動過後，她捏起了拳頭，很快恢復了平靜。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明天，寧書，你來七號教學樓找我。我知道那些學生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如果你不來，等待你的一樣是那些玩家的下場。”
“信不信我，全在你了。”
李芽說完，然後轉身離開。
寧書注視着她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覺得李芽的話語雖然像是把所有事情都全盤托出了，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麼違和的地方。
第九天。
寧書看着那些學生不想平時那樣盯着周圍的人看，他們似乎都太平靜了，好像跟普通的學生沒有什麼區別。就好像他們只是一個普通學校裏的學生們，複習，考試，這就是他們的任務。
他看着，不知道爲什麼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寧書有點不安，他想到了李芽說的話語。
明天就是第十天了。
如果副本不通關，等待他們的就會是未知的下場。
寧書最後還是去七號教學樓，見了李芽。
李芽站在他對面，開口道：“我就知道你會來，寧書。”
她看着地面，然後開口道：“那些學生，很快就會變了...”
“爲什麼我要被拉進這麼一個遊戲來呢，爲什麼，我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啊，我有家庭有朋友....”
寧書聽着她說了一會兒的話，卻是不知道回什麼。
他道：“你爲什麼說，那些學生很快就會變了。”
李芽眺望，似乎看到了學生教室裏，她道：“因爲這是第九天，卻是還有五個人。這些學生知道我們還沒有清除，他們一定會....”
寧書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似乎看到了那些學生黑壓壓的身影。他們似乎沒有在聽課，遠看過去，有種詭異的感覺。
不知不覺，李芽的身體靠了過來。
她一邊輕柔的說：“你看，他們覺得我們像怪物，其實他們自己更像怪物。殺人的時候，沒有一定屬於人類的感情，可怕極了....”
李芽很快就笑了起來，笑得惡毒又尖銳：“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副本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命有玩家重要嗎？”
她伸出手，準備推寧書一把。
卻是看到對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寧書道：“李芽，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