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的聲音從那邊響了起來,出聲道:“喂,寧書,你還沒來嗎?”
他張了張口,回道:“我已經到現場了,但是我沒有找到你。”
同學也有點鬱悶,便跟他說:“我就在酒會門口等你啊,但是我沒有看到你在哪。”
寧書聞言,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同學似乎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語氣急急地說:“你不會跑錯地方了吧。”他解釋說,有個地名跟那裏挺相似的。
只是差了一個字。
寧書一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低聲道:“...嗯,我好像真的跑錯地方了。”
這裏並不是對方說的那個地點。
所以說,寧書跑錯酒會了。
只是他想起來,剛纔來的時候,就有一個人把他給拉了過來。寧書不知道爲什麼發生了這麼巧合的誤會,趁着嘉賓人還很少的時候,就過去找了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皺眉地道:“所以你不是陳冰?”
寧書點了點頭,解釋地道:“抱歉,我走錯地方了。”
那人深呼吸了一口,立馬打電話過去,想必是打電話給那個叫陳冰的人。
只是說了沒幾句話,他臉色就驟然變了起來。
“你他嗎的。”
他罵了一句,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那雙眼睛直直地望了過來。
語氣冷冷地質問道:“你走錯地方了,你爲什麼不解釋?”
寧書聽出他語氣的不悅,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聲道:“既然都是工作,那你就留下來吧,我們這裏出的錢絕對比對方多。”
要不是因爲面前的男生看起來俊秀又有氣質,身形又不錯的樣子。
這人是不會把人留下來的,畢竟這種場合,容不得有一點差錯。
寧書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說。
他搖搖頭道:“我已經答應同學了。”
這人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聲道:“這位小帥哥,我們今天缺一個侍者都不行,而且嘉賓們也快入場完了。雖然說我也有失誤,但你也不能一句話不解釋。你說的那個地點我也清楚,這裏可是高端場合,我就不信你過來之前,沒有打聽過。”
言下之意就是,寧書說不定有什麼別的主意也說不定。
饒是寧書,都不由得有點火大了起來。
他看了看對面的人說:“但您的責任,好像更大吧。”
那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堅定的反駁,沉思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們的酒會是在嘉賓入場後,其餘沒有請柬的人是不得入內的。你先頂替陳冰的身份,我薪水照付,還比別人多出三分之一怎麼樣?”
“更何況,你現在趕去你同學那邊,應該也已經來不及了吧。”
寧書深呼吸了一口,其實這件事情,要是他從同學那裏多問幾句,也不至於造成現在的烏龍。
對方是在給他臺階下,而且也需要他的幫忙。
雖然帶着不容商量的語氣。
但也有幾分道理。
最重要的是寧書現在缺錢,於是他張了張口,答應了下來。
然後寧書再給同學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同學問他沒事吧。
寧書只好低聲地解釋了一遍,說他這邊出了點事情,恐怕趕不過去了。
同學也愣了一下,但他爲人不錯,之前寧書也幫過他忙,於是也大度地說:“沒關係,我跟這裏的負責說一聲就好了。”
寧書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給你添麻煩了。”
同學說:“寧書,你變了好多,以前你在學校裏都喜歡低着頭,說話也是小小聲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掛了。
而寧書也在心裏決定改天請對方喫一頓飯。
這裏的高端酒會來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女士們名貴的香水跟禮裙,還有男士們昂貴的服侍在紅毯間交錯着。
就連寧書身上所穿的侍者衣服,都比其他場合更加精緻一些。
他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其他侍者在形貌上都是比較賞心悅目的。
寧書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穿插在人羣之中。
其中一位女士招了招手。
“給我一杯紅酒,謝謝。”
寧書把紅酒給遞了過去,那女士看了看他的臉,跟着旁人道:“這長相,長得還挺不錯的。”
跟她站在一起的美麗女人笑了笑,撩了一下頭髮說:“你的目標不是那位家主嗎?”
寧書沒有聽清她們的話。
因爲他還有別的客人需要服務。
靳柏言就是在這個時候入場的,他進來的時候。不少人停了下來,朝着這邊望來。
不過這裏都是有來頭的人,他們就算再按捺不住,也知道靳柏言不是什麼人都會搭理的。
“靳總。”
其中一個笑了笑:“我還在想,是不是之前聽錯了消息,還以爲靳總今天不會過來了。”
靳柏言道:“手頭的事情剛處理完,來遲了。”
靳柏言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接任了靳家,那時候的他年輕。不少人都想要讓這位年輕的家主喫喫苦頭,卻沒有想到後來被啪啪打臉。
那時候的靳柏言雖然年輕,但是目光長遠。跟那個年紀的人不一樣,他雖然年輕,但卻沒有氣盛。
行事作風也跟那個時候的年輕人不太一樣。
如今接任十年過去了,這位靳家家主越發的讓人看不透。說是在這市中,一手只片天也不爲過。
靳柏言雖性子不冰冷,但他氣場深沉。看不懂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待人倒不會高高在上,但旁人在他身前的時候,總是莫名覺得矮了一等。
等到靳柏言走的時候,那位商場大鱷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這位靳家家主,比他小了十歲,卻是比老狐狸還要難對付。
想要跟靳柏言說上話的不少,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到他的跟前的。
靳柏言拿出溼巾擦拭了一下剛纔不小心被人碰過的手指頭,餘光看到一個身影的時候,對着一旁跟着的助理道:“去看看,是不是上次那個小孩?”
他手腕上的佛珠隨着他的動作,折射着深亮的光。
助理跟隨着靳總的目光一看,看到了一個侍者的背影。
對方背對着他們,微微彎腰。
也沒見到露臉,靳總怎麼就那麼肯定就是上次的那個男孩。
助理不懂,但還是走了過去。
到近處了一看,還真是。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就回去答覆了。
“靳總,您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你在這,故意的?”
助理揣測的道。
畢竟上次是酒店,現在就是酒會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靳柏言不說話。
只是目光落在那看了幾秒,這才收回視線,低沉道:“你等會兒先出去。”
助理說了一聲好。
而寧書這邊剛直起身子,擡起眼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站在那的英俊男人,儘管靳柏言離他不遠,但是他身上的氣場矚目。
從頭到腳,跟這酒會中的人穿的一樣奢侈。
但就是讓人一眼就能過目不忘。
寧書微愣了一下,盯着男人看了一會兒。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靳柏言第二次。
不過寧書也沒打算上前去做點什麼,畢竟他只是這個酒會中的一個侍者罷了。他要是上前去,別人還當他是一個瘋子。
於是想了想,還是轉頭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寧書也沒有想到。
靳家家主會朝他招手。
寧書微怔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
靳柏言個子高,他覺得對方怎麼也有一米八六。
寧書注意到了他那雙手。
靳家家主除了那張臉外,這雙手是最爲矚目的了。因爲這雙手白皙修長,看起來也不像是三十多歲人的樣子。
着實有些好看。
靳柏言似乎像是沒認出他,身上帶着一些紅酒的氣息:“過來,扶我一下。”
寧書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猶豫了一下,還是扶了。
畢竟這也是他的工作職責之一。
靳柏言徐徐地說:“扶我到那邊休息吧。”
寧書照做了,他覺得男人可能有點醉了。但是靳柏言似乎沒有要靠在他身上的意思,反而在坐下去的時候,眼神清明地說了一聲謝謝。
寧書微微訝異,訝異他這樣的身份,還會跟一個侍者道謝。
他想起來,對方上次的時候還跟着一個類似助理的人。
寧書有點不放心,於是多說了一句:“您身邊沒有其他人嗎?”
對上他的眼眸。
靳家家主先是揉了一下太陽穴,這才道:“我讓他先回去了。”
寧書見他似乎真的忘了自己了,心下也沒有意外。畢竟他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於是他不由得輕聲地說:“...那我先去忙了,您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叫附近的其他侍者。”
畢竟他拿着這份工資,就要做到實事纔對。
而且寧書覺得自己留下來的話,恐怕會被對方認爲圖謀不軌。
只是話音剛落。
靳家家主的視線就看了過來。
他道:“怎麼沒給我打電話?”
寧書腦子一懵,他眨樂一下眼睛,同着男人對視着。
不確定地問:“您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