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不是什麼正式的訂婚典禮。
但前來參加的人都知道今晚的場合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沈家跟劉家兩家,有聯姻的打算了。
劉小姐穿着奢華美麗的裙子,縱使她今年只有十幾歲。但依舊能看出來,等長開了就是一個大美人。只見她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臉頰說不出的發燙。
沈霽走了過來,他個子高挑,無論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會被他的氣質跟樣貌淪爲陪襯。
劉小姐一開始是不願意的,但她見過沈霽之後,立馬就心動了。忍不住上前幾步,想攬住少年的胳膊。
而沈霽則是微微退開,語氣冷淡道:“劉小姐。”
劉小姐有些尷尬,她臉色漲紅。走在沈霽的身邊,沒有人注意到沈霽拒絕了她的挽手,兩個人站在一起,十分的登對,惹人不禁側目,嘴裏說着讚美的話語。
但是劉小姐卻是能清晰地感覺到,沈霽並不喜歡她,心思也明顯沒有放到她身上。
而且兩個唯二的兩次見面。
沈霽也從未對她說過什麼曖昧的話,包括神情舉止。
劉小姐有些不安地站在少年的身旁。
今晚要是順利地話,過不了多久。就是她跟沈霽的訂婚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劉小姐總是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尤其是沈霽擡起酒杯,脣角微揚。
看向遠處。
讓劉小姐有些不寒而慄,她不禁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
人羣中傳出了嘈雜的聲音。
劉小姐順着望去,發現原本還在那裏跟人詳談的沈父。卻是臉色發白發青的倒了下去,隨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旁邊是慌亂扶住他的人。
“....沈總,沈總。”
宴會上亂了起來。
而原本站在那裏的沈霽,卻是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隨即朝着沈父的方向走了過去。
“父親怎麼了?”
.....
當天晚上,沈氏沈總突發疾病,被送到了私人醫院。而沈霽跟劉家小姐的這場宴會也不了了之。
沈霽打電話給了劉哲。
隨即便回了寧書的住處。
所謂被趕出沈家,包括爲了回到沈家,妥協順從沈父的安排。都是沈霽有意爲之,畢竟他的父親在沈家也操勞了十幾年了,該由他代替了,難道不是嗎?
沈霽打開客廳的燈。
以後的沈家,就不是沈父的了。
而他想要告訴男人的是,他會把對方留在身邊久一些。
當沈霽敲了敲臥室的人,沒有得到迴應的時候。他推開,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寧哥?”
少年的嗓音響起。
沈霽擡起腳,卻是沒有在房間裏找到寧書的身影。他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隨即回到客廳裏,打電話給了劉哲。
問他今晚有沒有對男人說出了多餘的話。
劉哲頓了頓,把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寧先生問沈霽去哪裏,但他沒有告訴寧先生。
沈霽心裏突然有些發慌,那種握不住的感覺又來了。
讓他的胸膛裏彷彿要失去什麼東西一般,空晃的厲害。
他冷着臉把電話給掛了。
黑着神色。
沈霽很快就能把人給找出來,畢竟這個地方只有那麼大。不出三天的時間,他就能把寧書給找回來,然後.....
然後。
沈霽就會狠狠地弄哭他。
讓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霽面無表情的心想。
......
寧書不見了。
沈霽花了兩天的時間,也找不到人。男人跟公司請了幾天的假,然後就不知所蹤。
他的住處裏什麼也沒有收拾,房子裏的東西也沒有被人動過。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寧書是自己消失不見的。
沈霽眼睛赤紅,他不相信。
男人能跑到哪裏去?
沈霽去醫院找了沈父,對方躺在病牀上,身上插了管子。沈父聽到他的腳步,睜開眼眸,眼神冰冷沒有人性。
像是想要把這個兒子給徹底掐死。
這個畜生竟然謀劃了幾年的時間,還給他下/藥。
沈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心腹竟然早就背叛了自己。胸膛裏的氣血就涌上來,他應該早點把沈霽給弄死!
這個畜生!
但沈父如今,卻是任人宰割的躺在牀上,只能用眼神死死地盯着這個兒子。
沈霽同樣用冰冷的視線看着他的父親,然後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面無表情道:“他呢?”
那力度極爲大,沈父臉色脹成了豬肝色。他想要擡起手,卻是無濟於事,只能用那雙眼睛瞪着這個兒子。
好一會兒,沈霽才鬆開手,語氣充滿狠戾:“父親,我問你人呢?”
他眼神冰冷彷彿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對待至親也沒有一絲一毫地惻隱之心。
沈父有一瞬間,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點恐懼。
還是對他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劇烈的咳嗽着:“....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畜生....”
沈霽不說話,用看待死人一樣的目光望着他。
沈父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開口道:“...你說的是你養的那個男人?”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看着沈霽:“早知道那個男人對你這個畜生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沈霽試圖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沈父笑了起來,他大笑着,笑到彷彿把嗓子眼都給咳嗽出來:“....沈霽,你竟然喜歡一個男人,你喜歡一個男人!你這種畜生,竟然也懂感情!你這畜生!連自己父親都不放過的畜生....虎毒不食子,我都沒有殺你,你竟然要殺了我...”
沈霽任由着他肆意辱罵,他試圖從沈父臉上看出什麼。臉上的情緒晦澀不定,最後歸爲平靜。
但他喉嚨裏卻是涌上一點血腥氣。
沈霽發瘋了,他把周圍一切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眼睛充紅的嚇人,他終於意識到,男人是自己離開的。
而不是沈父動的手腳。
是了,他安插在沈父身邊的眼睛那麼多,對方要是動了人,沈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彷彿就像是爲寧書尋求一個開脫的藉口那般。
甚至冷冷的心想,如果男人不是自己離開的,他就不會追究。
但無論沈霽怎麼查,都只能得到一個答案。
寧書離開了。
他是自己選擇離開的。
“沈霽,我也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回來你就會知道了。”
沈霽的手心裏都是血,他卻是渾然不知。
劉哲臉色大變:“沈少,來人,幫沈少包紮!你們都愣着做什麼。”
沈霽低下頭,看着自己握着的玻璃碎片,語氣淡淡道:“查,把A市的地都挖十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寧書能逃去哪?
他能逃去哪?
沈霽不信,他還不能找到。
......
林箐箐離開A市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沈霽出手大方,給她的錢一點也不少。要是成爲沈霽的情人,他出手可能會更大方。
但她是不會肖想的,一想到少年如此小的年紀,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林箐箐祈禱着,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沈霽第二次。
但她的願望要落空了。
當沈霽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林箐箐正跟着曖昧的對象手挽手在一塊。
見狀,她臉色發白的立馬鬆開了手,讓身邊的男子離開。
那男子臉色不太好看,以爲是林箐箐的新姘頭,瞪了沈霽一眼,卻是被少年那視線可怖地掃視了一眼,立馬嚇得趕緊轉身。
“...你...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林箐箐壓着恐懼,開口顫聲問到。
沈霽盯着她,語氣有點沙啞冰冷:“寧哥跟你聯繫過嗎?他有沒有跟你聯繫過?”
林箐箐不說話,她看着沈霽縱使貴氣的模樣,但相對於之前,卻是多了幾分狼狽。她心裏感到萬分疑惑,隨即搖搖頭:“沒有...沒有,阿書很久沒有跟我聯繫了,我來這裏,也聽從你的吩咐,換了電話號碼。”
沈霽聽到她親暱的稱謂的時候,眼眸越發的冰冷:“寧哥現在對你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再讓我聽到你這樣叫他....”
林箐箐腿打顫,哆嗦着問:“....阿...寧書怎麼了,他不見了?”
這句話像是觸到了沈霽的逆鱗一般,他臉色越發的嚇人了。他盯着林箐箐,那眼神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快要瘋了:“....他有沒有找過你?有沒有!”
林箐箐快哭了。
她只能瘋狂搖頭:“沒有啊....他沒有過來找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沈少,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啊。”
沈霽喉嚨裏的腥氣更甚。
他低下頭,看着林箐箐。眼眸深邃的像是一個黑洞一般,他面無表情的心想,要是寧哥來找她複合?他該怎麼教訓寧哥?又或者怎麼把他給關起來。
但是。
寧書沒有,林箐箐彷彿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過去式的陌生人一般。
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找不到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