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着時非,顧琉眼裏有淚在打滾,但下一秒她就揚起笑臉,強行解釋道:“這是當然,全天下就沒人不愛我的。我只是看見你平時冷冰冰的,以爲你討厭我才這麼說,你可不要想到別的地方去,就你啊,可配不上我。”
說完,顧琉轉過頭,無聲間,眼淚淌下笑臉。
時非也淚落,伸出的手又一次落下。
病房裏一時杳然無聲,陸臣目瞪口呆。
這他媽是沒演過戲,這他媽是出道七八年纔有的演技吧!
一直跟着時非行動的經紀人也一步跨了出來,握住了顧琉的手:“宋小姐離婚後有什麼打算嗎,考慮過籤哪家公司了嗎,要是沒有,我們SF一小時內就可以和您簽約,由我擔任您的經紀人,您覺得怎麼樣?”
“我操你不帶時非了啊?”
“帶個頭!宋小姐這天賦,一年國內滿貫三年歐美滿貫五年全球滿貫,比他這個十年滿貫的爭氣多了,宋小姐您看……”
看着經紀人搓手,顧琉輕輕吸了吸鼻子,朝時非問:“時影帝,覺得我怎麼樣?”
時非反問:“你覺得你怎麼樣?”
顧琉實話實說:“我覺得要是我演女主,明年電影節影后非我莫屬。”
陸臣嘴角微抽:“你不覺得你有點過於自信了嗎?”
“沒有啊。”顧琉無辜,“我明明是自負。”
跟着顧琉穿了不少位面的系統也非常認可她的說法。
在所有快穿者裏,顧琉唯一一個自願並主動找上它的人。在顧琉的原世界,顧琉很早就問鼎學神。不論工科理科藝術科,她永遠能平平無奇地橫掃稱霸,所有不相信她能成功的人,最後都會自動乖乖躺平認輸。
而顧琉,也從沒有懷疑過自己會做不好什麼。即使它規勸她一旦任務失敗次數過多會讓她遭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她也還是一意孤行地和它綁定開始穿越各個位面。
自信?她的字典上只有自負。
可陸臣沒有遭受過碾壓,搖了搖頭,他無語:“你還真不怕這牛皮吹炸……”
擡頭,他卻看見了時非眼裏的讚賞。
不是吧……
陸臣心裏才驚歎了一聲,時非站了起來,對他問:“她的腿什麼時候能好?”
“一星期左右吧,骨頭沒問題,但淤青很重,軟組織大片挫傷,徹底消腫肯定要養一星期。”陸臣回答。
“如果用最好的藥呢?”
“醫院裏的最多壓縮到五天,但是國外有個新藥,消腫效果我上次看陳姨用,三天應該能消她這個。不過那藥才批,還沒進國內。”陸臣頓了頓,“你要幹什麼?”
“你把藥調進來,所有費用我報,今晚我就要看見藥。”
忽視掉陸臣一句句“不是吧阿sir”,時非走到顧琉身邊:“開機前每天都要到公司做培訓,一個月後電影開機。明天我讓公司把各項薪酬事宜出一份合同,你和老白覈對,有什麼問題,找我。”
這就定了!
陸臣這會兒才明白他說的那句調藥是什麼意思。但既然是爲了兄弟的大事,他肯定立刻去辦。
打了聲招呼,清陸醫藥集團的太子爺這就給顧琉鞍前馬後去了。
“藥到了我讓人送過去給你。”時非掃了眼顧琉,“我送你回蘇家?”
顧琉擡頭:“先生,幫人幫到底,不如收留我吧?”
經紀人老白給顧琉倒水的手一抖。
時非注視着顧琉,十秒後——
“蘇懾怎麼辦?”
老白太陽穴連環抽搐。
這是擔心蘇懾的問題?
他覺得出了這個門他就要去一趟公關部,以防傳出的緋聞會讓粉絲們喫掉SF的大門……
但是這樣一來,公關部肯定又要哀嚎,可又能怎麼辦,他又不敢呵斥時非。
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內部的,還不知道時非才是SF娛樂的幕後大老闆嗎?
顧琉假裝自己沒有看見老白對時非的敬畏:“都要離婚了,我考慮他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貼心了?”
負心是蘇懾在先,她就算弄出什麼桃色新聞,也是代替委託人回敬蘇懾。
不過她還是有道德底線的,雖然時非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但離婚之前,她不能對他下手。
美色當前還要做柳下惠,顧琉咬着牙嘆氣,時非卻俯下身來。
“只要你不後悔……”時非眼中的夜幕翻涌,下一秒,用外套蓋住了顧琉的臉。
“收留你多久都無所謂。”
顧琉一愣,伸手想掀開外套,腳下忽然一空,已經被時非抱了起來。
“別動。”時非走出門,“回家了。”
醇厚的香水,好聽的嗓音,顧琉靠在時非胸口,琢磨剛纔他說的話,無語輕笑了一聲。
在老白的催促下上了車,他們直達時非在江邊大廈的頂層住宅。
電梯飛速上到七十七層,顧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時影帝,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鎖匠。”
“時非。”讓顧琉改口,時非給她拿了一雙柔軟的棉拖鞋,“你要鎖匠幹什麼?”
顧琉艱難擡腳:“給我的別墅換鎖。”
時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蹲下捧起她的腳穿進棉拖鞋,卻也沒再問她換鎖的用意。招手讓老白把剛纔回來前叫人送來的柺杖拿進來,遞到顧琉手裏,他又叫老白去找了個鎖匠。
按着記憶,顧琉把別墅每個鎖所在的位置和密碼告訴鎖匠,讓人把鎖匠送到了蘇家別墅。
兩小時後。
蘇懾站在自家別墅前,看着對別墅智能安保系統驗證信息失敗了十幾次的祕書,深深吸了一口煙。
“別試了。”
蘇懾陰沉着臉,用指尖掐滅了煙,拿出手機,給備註爲“宋明月”的顧琉打了電話。
往常他主動聯絡宋明月,宋明月從沒有超過十秒接他電話,可今天他打了電話,她卻沒有接。
蘇懾擰眉,直到打了第三通,顧琉才接起來。
“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顧琉語氣慵懶,和早上跟他要死要活證明清白的語氣沒有一點相似。
蘇懾壓着心頭的厭惡和煩躁,把菸頭丟在地上:“你把別墅的鎖換了?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馬上換回來!”
“我沒有資格誰有,小三黎溫柔嗎?”顧琉打了個沒睡飽的呵欠,懶散地笑了笑,“蘇總別忘了,我和你是夫妻,從我們結婚的那一刻開始,你所有的財產,都有一半歸我。”
“現在,我只是拿走屬於我的那一半而已。”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