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根源不同,顧琉學起來也需要重新疏離一下自己的內容,消化這些內容也還需要一段時間。而這些時間裏除了學習鬼昔陽想要教給她的最後的東西,也還有用時間去思考那一份鬼昔陽交給她的“證據”。
那份沉甸甸的東西,顧琉並不是沒有從劇本里見過,那份東西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卻成了能夠改變時間的籌碼。
——龍澈鈺的母妃的死,是當今皇帝一手策劃成的。
當時本來想要弄死的人,並不是龍澈鈺的母妃,而是龍澈鈺本人。
當時的龍澈鈺雖小,但正是因爲小,看似不在爭奪儲君的範圍內,但這樣的人卻會在長大之後,繼續跟自己的血脈搶那個位置。
如果這個讓龍澈鈺知道了,不知道龍澈鈺會不會爲自己母妃的死和自己有關而難過,顧琉作爲了解全部故事的人,不知道這份東西該不該給龍澈鈺看。
龍澈鈺的性格實在是不好捉摸,顧琉想了想還是先把這份內容藏在了心底,不打算太早地告訴他。
顧琉學完了鬼昔陽最後要教給她的東西,也沒有過多的逗留就離開了,她一直還擔心着京城裏的事情,怕龍澈鈺會在裏面發生點什麼控制不住的事情。
但等顧琉終於回到了京城的時候,反而是自己被一個巨大的消息砸蒙了。
“我的天吶,我不在京城的這陣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纔剛進了京城,就有人看着她的馬車隊伍,竊竊私語。
“叮咚,劇情推進實時播報,是在你走之後,城中流傳了一些對你不好的傳聞,爲了平息傳聞,龍澈鈺到皇帝那裏去請了賜婚,皇帝同意了。”
因爲之前離得京城太遠了,即便是系統也沒法識別到那麼遠的東西,這些天不在京城裏的劇情都在顧琉回到京城裏的一瞬間重新加載完畢。
看完了這陣子發生的事情,顧琉倒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何表情的好。
“我就知道我離開了京城肯定要出事兒……這是原本的鍋沒的推了,就推個新鍋給我唄?”本來楚玉蓮到南臨要背的另一個鍋,但這次陳家父子沒去治水,楚玉晗依然還要對楚玉蓮做點什麼,便就成了敗壞她的口碑。
一個離了婚的婦人,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誰會信是誰先出了軌,又誰會信這背後的真假。在那個dang婦不如狗的年代,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要被浸豬籠的。
但龍澈鈺的這一步走的實在是太大膽了,要是把這事兒丟給顧琉自己處理,也不是完全弄不乾淨,可龍澈鈺直接去請賜婚,便就是把所有的鍋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是那邊不願意嫁,他纔會跑到皇帝哪兒,仗着自己是個王室的身份,去討一份姻緣回來。
顧琉搖着頭回了藥鋪,她回京的消息沒過半天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大約是早就準備好的聖旨,她一回來便就送到了藥鋪門口。
顧琉知道賜婚這種事兒,只要那位點頭了,就沒什麼可反駁的,可她還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面對龍澈鈺和自己心中的那個人,顧琉少見的有些動搖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何選擇,但她沒的選。
她只能跪下去接了旨意,然後撫摸着聖旨的邊角,一瞬間有些失神。
“姑娘,該洗洗睡了。”沾畫端了熱水進來,見顧琉還在哪兒發呆,便提醒了一句。
顧琉緩過神兒來,“知道了,先拿筆墨來,我要寫一封信。”
沾畫放下了熱水,交給素語讓她伺候姑娘洗漱,自己去給姑娘拿筆墨來。
顧琉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藉着夜晚微弱的燭火,給龍澈鈺寫了一封信。
大意是她接受了賜婚,但具體事宜還要等龍澈鈺回來再說。
她這邊已經沒了父母,也已經沒了祖父祖母,還被趕出了楚家,已經沒人能做她的主了,自然是她說什麼是什麼。
顧琉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就只是寫了一封信讓他不用着急回來,附帶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思念。
隨着邊疆的穩定,南方的洪澇也有了眉目,日頭轉進夏天,每天的太陽開始毒辣地讓人習慣賴牀。
龍澈鈺回京在六月的夏天,這一個月顧琉過的安寧,但也不安寧。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包括楚玉蓮的師父鬼昔陽再也尋不到蹤跡,也包括陳世延終於靠着別的途徑在朝中駁出了位,看似有了新的前程,甚至還包括楚玉晗終於正大光明的嫁進了尚書府。
不過顧琉聽聞她嫁進去之後的日子,好像也並沒有過得太好。
尚書府的日子並不如她的意,白氏和許氏都不喜歡她這一款的,只有陳妙月還會給她幫幫腔,但陳妙月自己在尚書府裏也沒什麼本事,白氏也在琢磨給她擇個夫婿了,再怎麼站在楚玉晗的身邊,也沒有多久了。
聽聞楚玉晗經常在尚書府氣得摔盤子,早就沒了那副小家碧玉的樣子,惹得陳世延對她的興趣也越來越寡淡了。
不過顧琉懶得管她的這些事情,她過得好不好跟楚玉蓮的生活也沒什麼關係,就隨便她的去好了。
龍澈鈺回來的時候,她都沒去城門口迎接,是一點面子都沒給,還是龍澈鈺從邊疆回來,直接就去了藥鋪,把顧琉從牀上拎起來的。
“你這麼能睡,就不怕把自己睡成了豬?”龍澈鈺在門口等着顧琉梳妝好出來。
顧琉雖然收拾了一下,但是人還是打着哈欠出來的,“我成了豬那你是什麼?還要去皇上哪兒求娶一頭豬?那你的口味還挺重的。”
她對這種低級的垃圾話沒什麼感覺,而且做豬有什麼不好,做豬也很可愛啊。
“我一直口味這麼重,你又不是第一年認識我。”龍澈鈺把顧琉拎過來,給她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簪子,“你準備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