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她本來就是不呼吸的，只是作爲人類的習慣讓她在被掐住脖子的時候下意識地想要去汲取空氣，可她本就無法汲取空氣，就更加重了她的恐懼感。
顧琉看着她這個動作，就好像在看一出非常好笑的默劇。
她還沒怎麼嚇唬她，她自己就把自己弄到不行了。
“這麼怕死？可是你已經死了，你是個死人了，我就是不答應你，你又能拿我怎麼辦呢？你這樣的存在，要不了多久，就會直接消失掉，到時候我代替你，還不是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顧琉覺得自己真的很像電視劇裏的女二號純反派，還是最後容易不得好死的那種。
不過這年頭做反派可比做好人容易多了。
燕弱摳着顧琉的手背，讓她放開自己，顧琉放開了燕弱，燕弱捂着脖子咳了兩聲，都跟真事兒似的。
“對不起……我錯了，都按你說的辦，只要能處理掉陸倦就好。只要讓他死……我就別無他求了……”
“那還不快滾？”顧琉揮了揮手，交代完了任務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什麼女鬼厲鬼的，她也不過只是一堆人物數據罷了，她的出現，只爲了給自己宣佈任務，哪兒來的那麼多戲給她加。
解決了眼前的麻煩，顧琉的覺還沒睡好，打算躺回去繼續睡，而在這個時候，系統卻突然小聲地飛了回來，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那個……因爲剛剛你沒有直接拒絕原主，你不會替她找弟弟妹妹，系統就把這一條給自動錄入了，所以……”
“所以？”顧琉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疼，她很想打系統一頓，但她知道這玩意兒自己打不着，於是就更氣了。
“所以那條任務就自動記錄了，必須要完成啦……別打我啊！又不是我錄入的，願望錄入系統不歸我管啊！”
這倒不是假話，記錄願望這種事情要麼是主系統發的，要麼是系統作爲一個錄音設備直接傳達給主系統，而且零延遲，這邊說完，那邊就直接記錄，沒有半點反悔的可能性。
其實系統不過就是監督人加上隨身道具庫罷了，指望它有什麼能力都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顧琉就是現在不願意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但她怎麼就這麼氣呢？
在快穿公司工作，她最沒有自由的就是這一點，什麼兒都要受系統的管制，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就只能自己氣自己的，快穿公司那邊又不會提高一下用戶體驗，畢竟這種權限是拿腳指頭想都不可能給他們開的。
“算了，就這樣吧，不就是做任務麼。”
顧琉揮揮手，又睡了下去了。
側院內，陳光玲端着茶碗，正在尋摸着這茶香如何，下次陸倦來她屋裏頭的時候，她好跟陸倦言語一番，還能多給自己博得一些好感。
但聽得下人剛纔來報的消息，驚得她摔落了茶碗，白瓷片碎了一地，褐色的茶湯灑在地板上，滲進地板縫裏，讓旁邊站着的小女僕連忙過來拿了抹布吸水。
低着頭的下人肯定地點了點頭，動作之大甚至帶着身子一起晃動，“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瞧見的，她回來了，一身味兒那個臭。”
“這……這怎麼可能呢，我明明親眼瞧見她在城牆上嚥了氣兒的。”
陳光玲抓緊手裏的帕子，把好看的白絲綢捏成了一撮皺巴巴的抹布，她是跟着掛人的去的，就是爲了那個看看那個妖狐狸上了城牆還有什麼本事，結果不出一天，她就在牆頭上嚥了氣兒，那把她送到亂葬崗裏的下人還是她親自安排的。
“這不可能……她不應該活着的啊……”
“誰說不是呢，她是小的親自擡到亂葬崗去的，結果不僅回來了，還活蹦亂跳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就是那身上的味兒啊，還真不愧是在亂葬崗跟那堆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屍體一起呆了好些天的，臭得很。都叫人分不清那是她帶着的味兒，還是她自己發出來的味道了。”
陳光玲的眼神左右搖擺着，瞳孔震顫，依然無法相信這一件事情。
“對了，少帥怎麼說？”
“少帥其實……沒什麼反應，他好像還不知道燕書瑤已經死了，見到她回來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波動。燕書瑤把房子燒了，跟他說了兩句，少帥還給她換了新房子住。”
“這不可能！”陳光玲依然不信，陸倦怎麼可能對燕書瑤那麼好？
她扔掉手中的帕子，徑直走了出去。
她的步子很快，好像怕要是去得晚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復活的燕書瑤，都不過是下人的幻覺罷了，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呢？
陳光林來到顧琉騙來的新院子，從院子門口看進去，什麼都見到裏面靜悄悄的，連個下人都沒有。
“你不是說有人看着她麼？怎麼沒得人？”陳光玲推了推身邊跟着的下人。
“太臭啦，誰能受得了啊，反正少帥又不在乎她，誰在這兒待着啊。”
陳光玲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那個院子，確實就算人不在這兒，還能聞得到若隱若現的臭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看了一會兒，發現房門開了，燕書瑤從裏面走了出去，她換了衣服，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發青，她的臉本來就白，如今發青就顯得更白了，只是白得過了頭，甚至看着有些駭人。
若不是她的動作還是很像個正常人，也能走在陽光下面，陳光玲甚至覺得他就是個鬼！
燕書瑤一走出來，那股味道就更濃郁了，陳光玲看到她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味道，也是一臉嫌棄。
她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就應該不是鬼吧……
陳光玲的心裏放下了一塊石頭，但就在這個時候，燕書瑤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停住了，讓陳光玲不禁屏住了呼吸，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