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疼了，疼到快要失去知覺了。
“系統，給老子來點止疼藥。”顧琉虛弱地喚着系統，可系統迴應她的，只有弱小無助地拒絕。
“宿主，系統暫時沒有這些功能。”系統看着她冒冷汗的樣子，心疼得快要哭了，可什麼也幫不上。
顧琉踉蹌着想要離開此處，步子一動就牽動着小腹痛，她屏住呼吸仕途讓自己不那麼難受，還沒再次邁出步子，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王妃！”
“王妃你醒醒！”
“趕快去叫軍醫，馬車呢，有沒有馬車！”
四周雜亂的聲音傳來，她聽得一清二楚，可她就是沒辦法睜開眼睛，那種感覺很奇妙，快死了似的，可她又覺得自己不會死。
沒捅到心臟，也沒割到動脈，她死不了那麼快。
她還得等着回京當皇后呢，她還沒眼睜睜看着戰俞南死呢。
她怎麼能先走？
“宿主，宿主你不要休息。”系統也來勸她，可她就想意識被封閉了似的，漸漸地，連外界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包括系統的。
這感覺真糟糕，過於寂靜的環境會讓人害怕。
她好像走在一片黑暗中，隱約有小孩啼哭的聲音，她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那遠處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找他的孃親。
“孃親，這次是我不要你了，下次再來找你。”
“孃親，我是小男子漢，我會保護孃親……”
顧琉昏迷了足足五日，她受傷之後就被簡單醫治，然後快馬加鞭的送回了京城王府，顧琉完全沒有意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王府廂房門外，釵兒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聽着裏面的動靜兒，她只在顧琉剛被抱回房間時偷偷看過她一眼，如今她什麼情況，誰人也不知道，所有的丫鬟也都靜默着不言不語，大家都默契的沉寂。
戰痕則一直守在顧琉身邊，直到房太醫匆匆趕到，藥箱一丟在榻前跪了下來，他一直鬱郁不安的心驟然間沉下，心底突然竄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怎麼樣了？”
房太醫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裏，重重的嘆了口氣，“王妃沒什麼大礙，只是傷口處包紮的不精細，需要再縫合一下……”
他挑揀着迴應道，嘴上說着無大礙，眼神卻閃閃躲躲的。
戰痕察覺不對勁兒，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口，“沒什麼大礙，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醒！”
“王……王爺，方纔我查看王妃脈象，發現王妃……有滑胎跡象，那匕首正中腹部，未成形的胎兒替王妃擋了這一刀。”房太醫有口難言，被戰痕一逼索性全部吐露了出來。
未成形的胎兒？
戰痕一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睛裏佈滿了血絲，看起來異常駭人，緊握着太醫衣領的手漸漸鬆了開。
“你……你說什麼？”
“王妃有上天庇佑，腹中胎兒替王妃擋了一刀，沒有刺到旁邊的動脈，但……從脈象看，這孩子已經是死胎了。”
“她有多久會醒？”
戰痕眸光移動，落在虛弱昏迷着的顧琉身上，眼眶裏氤氳着一層薄霧。
他應該阻止她的，或者也該陪她一起去戰場，都是因爲他思慮不周，太過於放心了，才只是這種事情發生。
原來他們直接，已經有一個孩子了。
“胎兒已經沒有了生存跡象，需要做藥流將其引出體內，王妃的傷口也需要重新縫合，臣只能保證將這些做好，至於王妃何時清醒……臣不敢保證。”
這一切，彷彿一場戲劇一般大起大落。
房太醫幫顧琉縫合傷口，又餵給她藥做了藥流，不至於讓腹中死胎徘徊太久，這一切都是在她昏迷期間做的，顧琉一概不知。
她醒來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多天未曾進食讓她消瘦了一大圈，戰痕日日夜夜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了欣喜若狂，緊緊抱着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懷裏。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就知道我死不了。”顧琉咧開嘴，泛白的嘴脣沒有半點血色。
她擡擡手，幫戰痕把眼淚擦了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似的笑了一聲，“我怎麼老看見眼淚呢？”
“夢裏有個小寶寶哇哇地哭，還說了一堆什麼找孃親的話，醒來了你也再哭……我是不是也要哭一下才能應景呀。”
顧琉手按着傷口，窩進他的懷裏，聲音輕輕地，因爲聲音一大就會感覺傷口處震得發疼。
男人聞聲一愣，緊接着慌里慌張得擦掉了淚，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句話轉移開了話題，“那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要是受傷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興奮的不得了呢。”
男人攬着她，手掌在她肩上輕輕撫着，顧琉抿着脣擡眸瞧他，“不是，我笑是因爲你哭得太難看了。”
“你那麼厲害，不會受傷的，所以你看不到那樣一天，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會哭還是會笑了……”她淡淡說着，覺得嘴脣有些幹，輕舔了一下。
戰痕旋即領會她的意思，將手邊冷好的溫水端給了她，顧琉見狀豎起了大拇指，嬌俏地衝他眨了一下眼睛。
“皇城那邊怎麼樣了？”
她抿了口水，乾澀的嗓子總算是清亮了一些，稍稍清醒就想起了自己還要搞事業，趕忙揪住戰痕問道。
“你剛清醒，還是多休息一下的好。”戰痕不想讓她操那麼多的心，她昏迷幾天，也根本沒有精力去管皇城的事。
顧琉卻不聽，蒼白的小臉上細眉皺成一團，半晌，她輕啓薄脣嗔怪了一聲，“你不肯告訴我，可是因爲戰俞南已經得手了？”
她有些害怕這種結果發生。
如若兵虎營衝進京城解救了戰俞南，那他總有一日能東山再起。
若真是如此，恐怕這整治渣男的任務就遙遙無期了。
“不是，他已經被關進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