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琉興致勃勃地講了好久,對面只有燕無雙乖乖地應和她,其他兩個人都面無表情。

    寒肆面無表情也就算了,畢竟他平日裏就這副模樣,但燕梓崇一臉平靜卻有些反常。

    他不會是在打退堂鼓吧。

    “村子裏好多姑娘都被擄走了,你不會坐視不管吧?”顧琉嘴角揚起一抹壞壞的弧度,雖說她下山主要任務是去教訓那個程璧,先把赤丹奪回來,但自詡正義之士的她,怎麼可能對這種壞事視而不見?

    房間見到的那個帶着獅子面具的男人,裝神弄鬼還搞了一套娶妻的轎子,越是去想她就越覺得邪門兒,這件事,她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我本意並非如此,只是如今陳記村村民深受野獸禍害,恐怕二者難以兼得。”

    說來這燕梓崇也不愧是大師兄,性子穩重考慮周全,在顧琉提議時並沒有頭腦一熱就應和,畢竟,這次他們下山的主要目的,是要去幫陳記村村民剷除妖獸。

    這麼一來,是有些難辦了。

    “那怎麼辦?”

    “可是哥,現在這個村子人心惶惶的,方纔我進來時,見一個老伯在門口哭,我心裏疑惑便上前問了幾句,才知那老伯的女兒被人擄走兩月有餘了,至今還未尋到下落。”

    “聽盛梨姐姐說,這種事在這個村子裏甚爲常見,我們既然途經此處,聽聞了此事,就不該裝作不聞不知……”

    燕無雙雖然是大小姐脾氣,但畢竟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家國天下之道,愛憎分明一身的俠義氣,自然幫着顧琉說話。

    顧琉興奮地挑眉,手中的茶杯哐噹一聲便砸到了桌子上,震得一旁靜默不語的寒肆都側目瞥了她一眼。

    “這事倒也好解決,大師兄要送無雙回京,自會途經陳記村,不如和她一起去會一會那妖獸,也好救陳記村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這裏怪事頻發,既讓我們遇上就不可能裝作不知,不如我和十二師兄留下,打探一下情況。”

    顧琉從下山之前就打算着和他們分開,畢竟她教訓程璧的事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藉着這個機會,她當然要爲自己爭取一把,三下五除二就給四個人劃分好了團隊。

    意料之中,燕無雙和寒肆對這個“草率”的決定都很不滿,只是二人反應不太一樣,燕無雙嘰嘰喳喳的反駁,寒肆則不言不語的生悶氣。

    “你二人修爲不高,師父才叫你們隨我下山歷練,若你們在我身邊,我也好時刻保護你們,這樣貿然分開,你們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燕梓崇對於她的計劃也並不十分贊成,猶豫幾秒之後開始了他的反駁之辭。

    “這兒距蓬萊山不遠,再說了十二師兄和我身上都有蓬萊玉,若有危險師父和山上師兄皆會知曉,你不必擔心我們的安危。”

    顧琉絲毫不慌,慢條斯理地幫他打消了疑慮,只是,這燕梓崇多少也有些優柔寡斷,猶豫了半晌也拿不定主意。

    她有些不耐煩了,話鋒一轉,直接逼向了另一方當事人寒肆,“師兄,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被她這麼一問,寒肆頓時有些下不來臺,他是在她之前沈月空最小的弟子,劍法練得雖好,但功力卻一直不怎麼精進,但顧琉一介女子都不怕單槍匹馬去闖蕩,他身爲男兒又怎能推辭?被顧琉一句話架住,只能點頭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我都可以。”

    雖說是模棱兩可地回答,但顧琉心裏越發得有底氣,沒等燕梓崇發話,直接就將此事定了下來。

    “師兄,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十二師兄的,絕不給你和師父惹麻煩!”顧琉說着話陰笑了一聲,順帶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這話一說完,她便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不等燕梓崇同意,直接就拽着寒肆上了樓,燕無雙見狀慌里慌張得要跟上去,被燕梓崇一把給拉了住。

    “哥,你幹什麼!”

    燕無雙眼巴巴地望着顧琉拋開,賭氣似的甩開了燕梓崇的手。

    “蓬萊山門派的事你少插手,這次送你回宮,你就老老實實做你的公主,若再像這次一般私自上山惹了神獸,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許是因爲換了地方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爲要去斬妖除魔的緣故,顧琉自從躺下就感覺心怦怦地跳,一晚上都沒怎麼合過眼。

    這一夜,她總覺得過得格外漫長。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被燕梓崇叫到一塊老媽媽似的囑咐了幾句,她便目送了燕梓崇和燕無雙離開,和他們分道揚鑣了。

    偌大的客棧裏,頓時只剩下了顧琉和寒肆兩人。

    寒肆雖然冷漠,但一雙眼睛精明得很,一直往門外瞟着,顧琉看在眼裏,忍不住心生疑惑。

    “師兄,你瞧什麼呢?”

    顧琉取了兩個碎銀子遞給店小二,快步上前跟上了寒肆,只是她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寒肆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更別說是給一聲迴應了。

    “你隨我來,我帶你去昨天那個樹林瞧瞧。”

    顧琉最討厭浪費時間做一些無用事,既然要尋找那個獅麪人的下落,就得從現有的線索出發,順藤摸瓜的去找他們的下落。

    她這話一出,寒肆沒有絲毫的隨她走的動作。顧琉皺眉瞧了他一眼,順着他的眼神朝不遠處望了過去。

    路對面的草堆裏,一個乞丐似的老伯手裏捧着半個瓷碗,正絕望地望着小路北邊盡頭,對路上經過的行人絲毫不在意。

    是有一些反常。

    顧琉心中疑惑不解,緩步走到了那乞丐裝扮得人面前,將一個碎銀子丟進了那人的破碗中。

    金屬碰到瓷器,叮鈴清脆的響了一聲。

    那老伯卻像是失聰了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神仍舊直勾勾地看着遠處,像是在尋找什麼。

    顧琉不死心,又丟了一個碎銀子,哐當又是一聲,那人仍舊絲毫未動。

    她皺了皺眉,緊接着蹲了下來擡手在那老伯眼前晃了幾下。

    “您找什麼呢?”

    那人受了驚嚇一般身子一顫,回頭望了她一眼,毫無預兆的瞪大了眼睛,“宛兒,宛兒你回來了!爹找你找不到你……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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