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應聲回身,對上她狠厲的眼神,沉聲說道。
有那麼一秒,顧琉感覺這聲音彷彿穿透了幾個世紀似的,這聲音很熟悉,她好像在哪兒聽過。
顧琉怔了一下,不等她劍指那人,黑衣人就一掌推了過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神力,氣流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身上,顧琉瞪大了眼睛,毫無懸念地從那飛鳥之上跌了出去。
媽的,鞋太滑了。
銀色飛鳥迅速從她面前掠過,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墜着,顧琉使盡渾身解數翻了個身,手臂一勾環住了高聳出來的樹枝。
被樹枝這個一攔,她做好了緩衝,握劍的手順勢的攀上樹枝,整個人便猶如猴子一般被掛了起來。
樹枝一晃一晃的,她也跟着晃。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都能飛這麼高了?”顧琉抱緊了樹枝,騰出功夫往下瞟了一眼,足足十幾層樓的高度,這要是摔下去,肯定能成肉泥。
她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剛想擡眸去查看那飛鳥的蹤跡,便看見眼前的密密麻麻的樹葉縫隙中散出了點點亮光,那銀色的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變成一個火團向她衝了過來。
顧琉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放開手,她便連人帶樹枝被撞了出去,整個人失去中心一般被拋出去,顧琉不死心,整個人在空中一躍她單手握住了飛鳥的爪子。
握劍的手往上一揮,銀色的羽毛瞬間被她劃掉了一大片。
下雪了似的,只是這景並不美,反倒很驚險。
那飛鳥像是遲鈍似的,被顧琉劃了一刀才反應過來,仰頭往上衝了出去,顧琉死死拽着那鳥的爪子,直到她感覺自己單手撐不住了,她將手中的劍丟了出去。
媽的,隨她去吧。
她翻身往上抓住了一片羽毛,在巨大氣流衝擊之下爬到了飛鳥身上,死死地抱住了鳥的翅膀。
“媽的,讓一個坐騎對付我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下來和我打一架!”顧琉緊拽着翅膀,那鳥彷彿癲狂了一般在空中盤旋着,氣流衝擊着她,讓她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頭頂上傳來一聲笑,那笑很輕柔,一點也不嚇人,緊接着,男人的聲音悠悠地灌入了耳中,“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她聞聲瞳孔一縮,回神的瞬間就感覺自己指尖插了一把刀,冰涼的刀貼着她的手,向她傳遞着屬於這把刀的靈力。
好冷。
顧琉咬緊了牙關,眼睛一閉握住了那把刀,寒意沿着手上的傷口浸入骨髓,她猛地使力,用自己的內力活活將那把刀給逼斷了。
“咔嗒”一聲。
清脆得很。
顧琉握緊了那斷劍,甩手將指尖溢出的血甩了掉,她緊抓着飛鳥的手一收,整個人從外面翻轉到了那鳥地背上。
染血的手從那男人臉前掠過,想要去扯掉他的面罩,卻當即失敗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她手指一撥將緊攥的斷劍推了出去,好巧不巧,那劍蹭着男人的臉飛了出去。
黑色面罩被劃破了一個口子,甚至溢出了點點血跡,但那面罩像是被鑲上了似的,紋絲不動。
顧琉身子微仰擡腳踢到了那人手臂上,男人緊抓着她的手鬆了松,顧琉手疾眼快的回身旋轉,接着慣性把男人甩了出去。
她縱身一躍飛身而下,緊跟着那男人落到了地面上。
雲嶺劍收回手中,她擡手一揚,那劍便直指向了那個蒙面男人,男人捂着手臂踉蹌一下,稍稍站直了身子。
雲嶺劍一晃,她揚了揚下巴,脣齒間流露出一抹笑容,“你輸了。”
“自己摘,還是我替你摘?”
顧琉眯了眯眼睛,眸光在他眉眼間停留了幾秒,藉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模樣。
雖然蒙着面,但她認得出那是誰。
臥槽,真是醉了。
她愣了半秒,緊接着將那把劍丟到了一邊,大叫一聲就拜倒在了那人腳下,她抱住那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師父,我不知道是你……我……我要知道是你我就不下那麼重的手……手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
“師……父,我真是該死!”
顧琉扯着那人的夜行衣,淚眼婆娑的擡頭望了他一眼,男人眸光微閃,擡手將那黑色面罩摘了下來。
那張熟悉的臉,完全顯現了出來。
顧琉低下頭不敢去看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玩意兒,連沈月空都認不出來不說,傷了他的手臂,她那一腳可是使上了喫奶的勁兒,沈月空的胳膊不骨折那就是萬幸,怎麼着也要休養個十天半月才能恢復正常。
罪過,簡直是罪過。
“師父你信我,我不是藉着這個機會衝你撒氣,我是真的沒認出你來,雖然這也很混賬……”
顧琉覺得自己解釋不清,麻利兒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按住沈月空的手,將他那寬大的衣袖挽了上去,纖長的手臂順勢露出,要論那皮肉,簡直比她得還要白嫩幾分。
只可惜,這完好的白玉上多了一點的瑕疵,小臂上分明多了一塊紅痕,已經控制不住地腫起來了。
明天還會更腫。
顧琉呆呆地賞着那個由她一手造成的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宿主你內疚什麼,支愣起來啊!”
系統悻悻地躲在一邊給她加油鼓勁兒,“是他又換衣服又蒙面的,故意不讓你認出,這事兒怎麼能怪你呢?”
被小藍人一句話點醒,顧琉眼神從那帶傷的手臂上移了開,半晌,她重新恢復“盛梨本性”,佯裝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男人見她想逃,反手將她拉了回來,顧琉被驚了一下才堪堪站穩,眉眼之間殘留的愧疚之意,瞬間便消失了。
“歉也道過了,也解釋過了,你不信我說的話我也沒辦法,反正是你先騙得我,我才這麼對你的。”
“我還是心存善念的,至少我沒……”
“四大仙山的比試,你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