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忙點着頭:“認識啊,這是我媽撿來的。”
聞言,楊牧嘴角一揚,露出一絲嘲笑:“這麼巧?又是撿的?在哪裏撿的?”
“那是家政公司的另一個老媽子,接的是給一個俱樂部專門打掃衛生的活,那天也不知道她有什麼事,就託我媽上午去幫忙打掃一下,我媽就去了,中午回來後跟我說撿到一把刀,我一看是把有刀鞘的小型刀,還挺漂亮,我就想拿來自己用。”
“什麼時候撿的?”
“好像是五六天前了吧。”
“具體是幾號?”
楊釗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六天前,也就是十八號。”
“爲什麼這麼確定?”
“因爲那天中午我老婆說我老媽經常回來的太晚,怕她路上不安全,就要她帶在身上做個防身武器。我雖然也很喜歡,可還是給我媽用了。”
“她一直帶着那把刀?”
楊釗搖搖頭:“我媽那天就帶了半天,下午去範總家幹完活,晚上回來的時候對說那把刀掉了,我想着反正是撿來的,掉了就掉了,也沒在意。”
“怎麼掉的?”
“爲了照顧還在坐月子的我老婆和剛出生的孩子,十八號晚上我媽特意跟範總請了幾天假。她每次下班都會把垃圾也帶走,那天在出範總的院子,關上鐵門以後,她彎腰拿垃圾袋的時候好像聽到什麼東西掉地上了,她隨意的看了看沒發現掉了什麼東西,就直接走了。後來到家說刀掉了的時候,纔想起應該是那時候掉的。”
聽到這裏,楊牧又陷入了沉思。
凌峯也是一樣。
楊釗說的在情在理,與他們獲得的資料和時間吻合,沒有絲毫漏洞,完全不像是編造的,可事情又巧合的有些離奇。
沉默片刻後,楊牧問道:“這把刀上爲什麼只有你的指紋,沒有你母親的指紋?”
楊釗一怔:“不可能啊,這把刀我和我媽都拿過。我媽拿回來的時候,我特意抽出來看了看。”
楊牧聽出了一絲端倪:“你抽了刀,你母親沒拔出來過?”
“她撿到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拔出來過,但是她給我的時候是抓着刀的外殼給的我。”
聽到這裏,楊牧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人對有刀鞘的刀都會直接去抓刀鞘,像楊釗的母親這樣大年紀的人只要見着刀鞘上有刀柄多半就不會再去拔刀,只有像楊釗這樣的年輕人才會對刀刃感興趣。
現在這把刀的刀鞘不見蹤影,只有刀,那麼刀柄上的指紋會有楊釗的就不奇怪了。可問題是,這把刀是怎麼落在兇手手裏的?是兇手撿的嗎?
如果刀真是在十八晚上掉在了死者範軍達的家門外,兇手是在十九號晚上殺的死者,那把刀等於是在死者家門外放了一天,以死者家的位置,並不偏僻,反而是最當道的位置,整個白天都沒人發現,偏偏就在晚上被兇手發現了?
另外,死者家沒有發現任何指紋和鞋印,難道兇手用那把刀殺人的時候,戴着手套?如果戴了手套,爲什麼還要在殺了人以後打掃第一案發現場的門窗?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見楊牧不說話了,楊釗心裏直發毛,舉起三指:“警官,我真沒有殺人啊,我對天發誓。”
楊牧站起來:“我們不相信發誓,只相信證據。”說完走出了審訊室。
和凌峯碰面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徑直往刑偵辦公室走去。
進入到刑偵辦公室後,楊牧對警員趙卓棟說:“一會等張宇問完後,放了楊釗,給我找人盯緊了這小子,我總覺得他有問題。”
“是!”接到命令的趙卓棟轉身出了辦公室。
凌峯掏出煙,遞給了楊牧一根。
“你怎麼看?”楊牧接過煙問道。
“一隻狐狸!”這是凌峯對楊釗的印象。
楊牧一笑:“狐狸再狡猾,也逃不出獵人的眼睛。”
對楊牧這句話,凌峯點點頭,毫不否認。有罪的,他們一個也不會放過。
兩人默默地抽着煙。
“我想再去製藥廠外的第一案發現場和範軍達的家看看。”一直沒有新的線索,凌峯覺得一定有什麼被遺漏了。
“好,我加派人手全力查找劉海洋夫婦的另一半屍塊和碎屍的地方,我就不信翻遍整個滇陽市還找不出來。”楊牧也沒閒着。
凌峯出了刑偵辦公室,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網監科。
“小云,給找找註冊這個Q號的資料,以及在什麼地方上過線的IP地址。”凌峯將打開的手機遞給了網警常嵐雲。
“好的,凌科長。”常嵐雲記下了這個Q號。
“謝謝!”凌峯也不多耽誤,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爲出勘現場做準備。
在進入空空的辦公室時,凌峯不由得眉頭一皺,擡腕看了一眼表,8:40分。平時這時候王婷菲都會早早就出現在辦公室裏,今天,她遲到了。
凌峯撥打着桌上的電話:“哮天犬,通知老孫,我們要去趟製藥廠。”
話筒裏傳來了鄭文星愉快的聲音:“OK,五分鐘後,停車場見!”
凌峯簡單的收拾了勘查箱後,提着箱子出了辦公室。剛出門就遇上了氣喘吁吁跑來的王婷菲。
一見凌峯手裏的箱子,王婷菲就反應過來,喘着氣的問:“師父,你這是要出現場?”
“嗯!”凌峯也不問王婷菲爲什麼遲到,越過她往外走去:“趕緊跟上。”
“好嘞!”王婷菲跟上凌峯的腳步:“師父,給你!”
凌峯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紙包:“什麼?”
“早餐,手抓餅,可好吃了。”
凌峯默然的接過了紙包,入手還有些燙:“謝謝!”
“我給你提箱子,你快喫啊,冷了就不好吃了。”王婷菲剛要去接凌峯手裏的箱子,被凌峯避開了。
凌峯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另一個紙包:“你也沒喫吧?趕緊喫。”
凌峯的話語淡淡地,可王婷菲卻聽着異常溫暖,絲毫不做作的吃了起來。